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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动物学家海克尔(Ernst Haeckel,1834—1919)于1866年创造了“Oecologie”(生态学)这一名词,并于1866、1869、1870年等多次给出了生态学的定义。我国很多出版物中引用海克尔对生态学的定义为:“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这是对海克尔多个生态学定义的综合,并不是原文。
生态学和遗传学,都是在19/20世纪之交作为有着各自特色的学科问世的,但创始性的两位学者却命运不同,当然人生亦不同。
尽管海克尔早在1866年就提出了“生态学”一词,但他只提供了一个名称,几乎未给这门科学提供任何实质性内容。同时该词的创造也没有激发起大量的生态学研究。实际上,此后20多年时间内,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新术语。一些人甚至指责海克尔忽视他的新词,就连海克尔的传记中也没有把生态学一词编入索引。
差不多同一时候, 孟德尔(Gregor Johann Mendel, 1822—1884)为遗传学提供了内容,却未能提供一个名称。孟德尔一系列豌豆实验于1854年开始,大约进行了10年。基于实验结果的论文《植物杂交实验》(Versuche über Pflanzen-Hybriden)是1865年3月8日宣读的、1866年正式出版的,他的见解同样被搁置。当时聆听他讲座的40位科学家不能理解他的工作;与当时最重要的生物学家内格利(Carl Naegeli)通信, 内格利也不欣赏孟德尔的发现。直到1900年,荷兰植物学家德弗里斯(Hugo de Vries,1848—1935)和德国植物学家科伦斯(Carl Correns,1864—1933)在各自的豌豆杂交实验中分别得到了与孟德尔实验结果相同的结论,重新发现了埋没多年的遗传学基本定律,从而揭开了现代遗传学的序幕。有些学者认为奥地利植物学家丘歇马克(Erich von Tschermak,1871—1962)说自己也重新发现孟德尔的人是瞎掰。更多关于孟德尔的资料可见饶毅的《生命之光》中《孤独的天才》一文和他的公开课。
海克尔笔耕不断,出版著作10余本、发表论文及演讲众多。孟德尔在生物学上,只有两篇论文。海克尔变得世界闻名,而孟德尔却在科学界默默无闻。然而,这两个人都被宣称为20世纪生物学主要进展的奠基者。且不说海克尔为种族主义、民族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辩护,就生态学而言,Donald Worster说,“生态学的思想形成于它有名字之前。不要以为只要为某种东西取个名字,你就发现它了”,深以为然。窃以为,海克尔是位思想者,而孟德尔是位实践家。
PS
海克尔(Ernst Haeckel,1834.2.16—1919.8.9),生于普鲁士的波茨坦,长在梅泽堡,父亲是当地的一名政府官员。他曾在维尔茨堡和柏林大学学习,受教授穆勒(Johannes Müller)的影响,对海洋生物产生了强烈兴趣。但他如家人所愿,于1857年取得了医学学位。他有一段时间行医,有时去意大利旅行,在那里画画、研究放射虫,一度想把艺术当职业。其思想的转折点是阅读了达尔文的《物种起源》(1859)。他于1861年向耶拿大学申请授课资格,获比较解剖学讲师职位;1862年,被任命为动物学编外(即副)教授;1865年,被任命为正式教授,并留在耶拿直到1909年退休。他的理论成就与学术贡献离不开耶拿大学。
孟德尔(Gregor Johann Mendel,1822.7.20—1884.1.6),生于奥地利帝国的西里西亚Heinzendorf,现在捷克境内。家境贫寒,16岁时即开始考虑生计,做过家教、私人教师等,但一直坚持学习。1843年进入布鲁恩的修道院,1847年成为神父。到修道院后,他长期坚持进行实验研究,同时做过14年代课教师。因为教师资格考试没通过,被送到维也纳大学学习,但第二次资格考试也没有通过。1865年宣读《植物杂交实验》一文。1868年,成为修道院院长。他死后16年,成果公布35年后,才开始得到认可和承认。
(微信公众号:生态故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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