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某单位一行数人来到一个山庄。此山庄很大，有若干栋客房大厦，每栋都有十几层。当年，也是各大机关、企业与事业单位到此处开会、休闲的地方。且说某单位这一行人，来此山庄，是为开会，是与业务有关的研讨会。其中有一中年男子王五，思想比较保守，对于在这样的地方开会不太理解。不就是开个会吗？在单位里开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拉到这个地方来？无端要花费这许多钱，这样做对头吗？合适吗？心中不解，但也没有询问带队领导。人家领导很明白，虽然说是开会，但也希望在这个地方让大家放松一下，云云。

住下的当天晚上，王五找到领导李四，说晚上没什么事，咱们找几个人打牌吧？李四说打什么牌？王五说，凑几个人打桥牌吧？李四心里盘算了一下，说今天来的这些人里，会打桥牌的人不多，顶多勉强凑上一桌。王五说，能凑上一桌也是好的。可是当时拿眼睛四下一学摸，发现会打牌的都没在。王五心气挺盛，说我找去吧。

王五看到杨七来了，说我去找一下杨七。李四说行。王五找到杨七的房间，一问，杨七没在，再问去哪儿了？同房间的回答说，可能去捏脚了。再问去哪儿捏脚？回答就在那边那个洗脚屋里。

王五便往洗脚屋方向找过去。到了一个门前，抬手便要敲门。但不知为什么，稍微犹豫了一下。但之后依然开始敲门。敲了几下，门便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一身短衣短裤，胳膊上搭着一条毛巾。王五便问，杨七在内乎？女孩说，我不知道客人姓什么，但是他订了一刻钟的服务。一刻钟？王五不解。女孩说，不是一刻钟，是一个钟。王五更为不解，什么是一个钟？女孩解释说，就是四十五分钟。这四十五分钟为一个钟。女孩又问，你找他什么事，王五说，找他打牌。女孩把身子让开，王五便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见一宽凳上趴着一人，腰间搭条浴巾，上身光着，腿上也光着。浴巾下面到底有没有衣物，王五无法判断。或许有，或许没有。王五傻乎乎地，张嘴便问，你打牌不打。那人不吱声。王五再问，仍不吱声。王五不解，女孩看着王五，似已经有些不耐烦。王五看到此处，觉得自己该知趣一些，便再也不说话，抬身就离开了。

王五出来后，觉得此事有点蹊跷。杨七为什么不说话？是睡着了？或许是的，但也或许没有。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下，杨七觉得不便应答王五的话，所以干脆装睡。

王五带着一副似乎有点开眼的心情回来找到李四，说杨七看来今天晚上打不了牌了。李四也没再问，只是说，那马六在不在。王五说，听说马六也去捏脚去了。王五是听杨七同屋的那位跟他说的。李四说，这样看来，这牌是打不成了。王五也有点扫兴。不打就不打吧，还能早点睡觉。

第二天，王五在餐厅遇到张三。张三年轻一些，算是晚一辈的人了。张三对王五比较尊重，礼貌地问，王先生昨晚玩什么去了？王五说，本来想打牌，可是凑不齐人，所以只好不打了。张三问，为什么凑不齐人？王五便如实以告。张三闻言，突然情绪高涨，说，杨先生和马先生都是去捏脚了吗？王五回答是啊。张三便说，我也很想去试试呢。王五闻言，不觉一愣。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这不是在学好吗？怎么对这事兴头那么大？王五便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张三。张三似乎不以为意。仍然兴冲冲地憧憬着自己的向往。王五看到此处，内心不觉摇了摇头。

王五的疑惑是，这个洗脚屋到底是个什么行当，是洗脚、是捏脚、是按摩，还是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活动？看那个女孩的装扮，比较暧昧，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说是太露骨吧，好像没看出来，反正王五自己是看不出来的。说是没什么事吧，王五心里也拿不准。反正暧昧之味道是肯定存在的。单凭这一点，王五是反感的。

王五不解的是，这都什么人？这都什么事，怎么这帮人对这种事有那么浓厚的兴趣？玩的就是暧昧？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说玩更为过火的活动，他们有这个胆量吗？王五不知道，似乎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这帮人太奇怪了。特别是张三，小小年纪，好的不学，怎么尽学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原来，他一直认为张三是一个比较纯朴的年轻人，现在看来，恐怕纯朴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会议举行的时间其实很短。头天下午来的，没有开会，就是吃饭和娱乐。可以去游泳，泡温泉，也可以打保龄球，沙壶球，第二天上午开三个小时的会，中午吃完饭就往回赶。这又费时间又费钱，这开会的成本实在太高了。王五跟领导也反映了自己的想法。说以后开会就在单位里开算了，没必要出来按这个方式来开会。领导不置可否，估计心里直念叨，这傻玩意儿，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