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平庸、伟大、崇高，这几个字眼之间有什么关联？说起来可能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弄清楚的。但是，这几个字眼在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身上能不能结合起来？这倒是一个颇费心思的问题。

历史虚无主义者曾经提出一个“解构崇高”的概念。对于来自西方哲学的解构主义，我其实一直没弄明白过，所以解构崇高会是什么概念，也不是特别清楚。最近，认真地查了一下，所谓解构，即deconstruction，看字面上的意思是把已经有了结构的东西拆解下来。这与西方哲学中的还原主义（reduction）有什么不同？如果从字面上看，deconstruction是把物或者概念的结构给拆开了，分解了，而还原主义就是把一个完整的物或者概念一点点往下减，最后减到那近乎原子的单位。两者有点相似，但似乎也略有不同。具体两者之间是怎样的相互关联，在这里暂时不予讨论了。

解构崇高，就是把崇高给拆解了。拆解之后，就没有崇高了，就成了一块块零碎的东西，用老百姓的话说，就不成了“个儿”了。解构崇高，是不是就等于取消崇高呢？或许这个词的本意不一定有这样的意思。但是实际的结果肯定是把崇高就给彻底的取消了，瓦解了，粉碎了。

中国革命的历史是一场伟大的人民参与其中的历史。千百万人民群众投身到这场革命之中，最终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崇高？当然，崇高既不是纯粹的，也不是一个结晶的过程，崇高是在平凡甚至平庸当中一点点积累起来，而最后放射出其伟大的光辉。

那些在革命中展现出英雄行为的人们，无一不是普通大众的一员，无一不是来自于平凡的社会与世界。他们身上甚至会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有很多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在伟大的革命事业中，这些人是有着自己坚定信念的，是愿意为这样的信念贡献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的。所以他们在平凡中能凝聚起伟大与崇高来。

历史虚无主义者其实并不是一概地反对伟大与崇高，他们所反对的是人民革命中存在的伟大与崇高，对于资产阶级的英雄人物，他们很是崇拜，也很愿意拔高。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这些人看来，都是伟大之举，英雄之举，无论怎样夸赞与崇拜都不为过。当然，实事求是地说，资产阶级的历史人物的确也有过人之处，这一点我们也并不否认。但是不能因为人民革命运动中也存在着与资产阶级不甚相同的英雄人物，就否认人民群众的革命运动中也有崇高和伟大。

在历史虚无主义者的眼里，资产阶级的一切都是实在的，而人民革命运动中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在人民群众的革命运动中，存在的只能是无知、愚昧、落后，不可能有伟大与崇高。在他们看来，资产阶级的一切都是伟大与崇高，即使有所谓的缺陷，也不过只是瑕疵。而在人民群众那里，一切都是无价值的，都只配给资产阶级统治者们提供服务。所以他们要么无中生有，要么肆意夸大，要么歪曲历史，极力贬低人民群众中的伟大与崇高。他们片面夸大人民群众中的平凡或者平庸，以所谓平凡和平庸来否定人民群众中存在的伟大与崇高。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对这个观点，历史虚无主义者是不认账的。人民群众算什么？不过是蝼蚁般的芸芸众生，他们有什么价值？他们有什么能为？他们怎么可能成为英雄？怎么能具有伟大与高尚的品质。这就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也就是资产阶级跟屁虫们的世界观。他们的这种观念而且还很顽固，即使在事实面前也不愿意承认。当然，他们也总觉得自己是不赖呆的，自己比人民群众更高明，这种良好的感觉是伴随着他们时时刻刻的。

历史虚无主义者的历史观是唯心史观，是英雄史观。这个毛病他们是改变不了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像样的理论，不过是跟着捡拾西方的牙慧。他们的格调也不会太高。除了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别的也拿不出什么货色来。但是，他们的执着是比较少有的。对于同一个谎言，他们可以重复很多遍，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版本反复地说来说去。他们认为，只要这样重复来重复去，总会有人相信的，总会造成影响的。而他们这样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会有这样的效果。

对待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做法，正派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明明他们说的是谎言，可是要反驳这样的谎言，却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这让正派的人们觉得很累，觉得很不值得。所以稍一松懈，历史虚无主义者就会得逞。这也是针对历史虚无主义的一个不太好办的问题，用恩格斯的话说，这样的批判就是在啃一个酸果。这个酸果不好啃，也带不来愉悦与快感。但是人们又不能不去啃它。因为不理睬它，它就会很快地再度滋生与泛滥，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有什么高效能的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地去啃这个酸果，尽管它会让我们的牙都有可能倒了下来。

   或许，我们也学学德国针对纳粹的做法——立法。通过立法，凡是无根据地诋毁、诬蔑人民革命运动和人民革命英雄的，必用法律制裁之。或许这是个稍微简单点的办法，但是在无奈的时候，这种办法也是有效的。这不是在限制言论自由，而是在规范言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