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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当时征婚主要是登在报纸上,所谓征婚广告,而且一般都登在报纸的中缝里。那时的征婚多少还讲点情调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条款就是爱好文学。不知道当时的女青年是不是不太青睐文学男青年,反正至少媒体可能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爱好文学的男青年找不到佳偶。可是男青年们还坚持要说自己爱好文学。
文学是什么?我一般只知道它的形式:小说、诗歌、散文、剧本等。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门类,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至少小说在那时还是能看得懂的,知道那都是在讲一个故事,或者不止一个故事。散文嘛,初中时课本上没少有杨朔的散文,以为散文就都是那个样子的,文章末尾总是作者做了一个梦,变成了他向往的那只动物,如小蜜蜂之类。剧本读过莎士比亚的,也是在初中时读的,觉得翻译得挺逗,挺像北京胡同里人说话的模式,忘了是谁翻译的了,可能是朱生豪,但也可能是卞之琳,记不清楚了。剧本的末尾总有一句说明,叫喇叭奏花腔。不知道外国话剧的结尾干吗要喇叭奏花腔,当时不太明白,后来听过京剧,知道京剧的结尾,如果是大团圆的结局,就有一支唢呐呜儿啦哇地吹出一支喜兴的短曲,可能这就是花腔了吧。外国也兴这一套吗?现在知道大概不兴,但是当时翻译的莎翁剧本就是这么写的。
诗歌还是古诗像样,像诗的样子,现在的白话诗,经常找不到韵律,如旧时非常著名的《大堰河,我的母亲》,读了很久,不知道它的韵脚在哪里。当时,第一次读的时候,觉得就像是一个故事,不太完整的故事,这条河到底真是一条河呢,还是说一个农村妇女给人当保姆,可能两者都有吧?
四人帮被粉碎后,特别是1979年左右,一大批朦胧诗人问世,我一概都看不懂,只是觉得新鲜。以前没人把中国的这些词以这种格式组合起来,但后来发现其实什么都能组合。有人就拿中药的各类药名组合成一首现代诗,也很像一首不错的朦胧诗。反正只要看不懂,就一定是好诗。只是我等无福消受,拉倒吧。
到了80年代后期直到90年代,对文学就越来越敬而远之了。因为不仅那些小说、诗歌看不懂,连最应该说人话的文学评论也看不懂,甚至更看不懂了。一大堆西方理论的概念充斥其中,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结构主义、解构主义,更多的我连记也记不住。有一个意识流,困惑了我很长时间,最后总算弄明白其中的一点意思,就是让脑子里思想信马由缰,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说梦话也可以,说糊涂话也可以,意识清醒时说的话可以写,意识模糊时说的话也可以写。不知道这么理解意识流是不是对它的不敬,但总归给我就是这样的印象。
据说,这种不说人话的文学评论是跟西方的哲学理论联系在一起的。西方的哲学就更不用说了,一个福科,把很多人给弄得五迷三道,好多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儿地要死要活地当他的粉丝。这事搁我这儿就算了吧。我也看不懂,别瞎耽误功夫了。
80年代,当时各省的文学期刊是图书馆里最火的杂志,大学生们稍有闲暇,总会借来这些期刊来读。当然,那个时候也有点特殊,因为比起文革时文学的荒漠来说,那的确是一个让人产生文学激情的时代。而90年代之后,文学更多地走进了自我,就是作者自己的内心成为文学作品的主要领域,其他的都不过是这个自我的外化。这种东西反正我看上去,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文学期刊跟我就没有什么瓜葛了。
人们都说,文学就是人学。这话倒是不错,可是有毛病。什么学科不是人学?历史不是人学吗?哲学不是人学吗?政治学、经济学难道不是人学吗?心理学、社会学不也是人学吗?所以文学想自己把这顶人学的帽子独吞,不太厚道。
不管怎么说,好的文学应该关注大众内心所关注的东西。其实,对于文学,从来也都是先有实质内容,后来才会产生概念。中国古代文史哲不分家,也是因为中国古代传统思维中,不像西方那样进行分类。后来的分类也都是学西方的。文学,对于作者,是有话要说,有情要抒发,思之所动,笔之所出。读者则从中享受故事和思想。
文学需要回归天然,别弄那些矫情的东西来糊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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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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