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那时所谓知识经济、虚拟经济、互联网正是热火朝天被忽悠的日子。当时我也对互联网经济有点兴趣，也做了一点小小的观察。

当时，有个书生公司，每隔一段时间就办一个有关互联网的座谈会，我忘了是每个星期一次，还是每两个星期一次了，反正开始那些日子，我每次都去，有时是在北大资源楼，有是在翠宫饭店。那种各路神仙都很积极地参加，如方兴东，几乎每次都去，虽然不是每次都讲，但是他讲的次数是不少的。

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搞明白瀛海威是在做什么。但是那段时间，瀛海威的确很火，我也去过他们位于白颐路上的公司，不过看了看，也和一些同样感兴趣的聊了聊，除了我们知道的那点东西之外，好像别的也没有什么更新鲜的了。

书生公司还是很热情的。我记得有一次，他们请来当当网的大当家，专门给讲他们是怎么得到6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的，当当网的这一成果让当时做互联网的很多人羡慕不已。怎么当当网就那么好的运气呢？为什么他们就没遇见过乐于掏大钱的投资公司呢？于是请当当网的大当家来介绍经验。那次我也听了。当当网的大当家两口子都不是凡人，都在美国待过多年，其夫人还是在华尔街金融机构做过多年的老手，不光经验丰富，人头关系也一大把。所以我琢磨着，要弄来风险投资，怎么也比国内的这帮雏儿们有戏。反正当当网是做起来了，而且直到现在，还照样很火，买卖越做越大，刚开始只卖书，现在什么都卖了。

其他那些公司就远没有当当网幸运了。他们那些老板开始手头上也凑了些钱，把网站支应起来了。他们想通过网站的开通，吸引大量广告，来支撑他们的运营。但是估计很不幸，当时网络运没有今日流行，所以愿意给他们投广告的寥寥无几，这样，很多网站就撑了一段时间，直到把钱花光了拉倒，网站关门歇业。那个时候，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能看到，那些网站开始都在北京的大公交车上做广告，看上去挺热闹，挺有实力，过不了多少日子，这个网站就销声匿迹了，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影儿了。

也许这样一些前赴后继的先行者们，是怀着一腔热血来投身这个领域的。他们有雄心，有抱负，也志向，只是运气不太好。真正能顶下来的只是少数。其实，所谓知识经济、虚拟经济，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指的互联网，而是金融经济。那也是美国的金融财团对全世界的一个大忽悠。所谓知识经济，自然与劳动经济相对，所谓虚拟经济，自然与实体经济相对，而且金融领域是最需要那么一帮人在玩各种花活，构造出各种金融产品和金融衍生品，向全世界的买家忽悠。这要没点知识能行吗？要不然，奥巴马政府在金融危机时把大量资金注入美国银行，而银行家们立马拿过来给他们的大股东和高管分红。人们指责他们，他们还振振有词地说，我们这儿都是高级人才，如果不用奖金拢住他们，这人才就要流失了。瞧，这就是所谓知识经济。虚拟经济意思也差不多。实体经济在美国不吃香了，萎缩了，因为实体经济赚钱太不易了，而远没有金融经济来得多，来得快。弄得有些中国的经济学家们也跟着跑调，也要让中国跟着美国弄这种所谓虚拟经济，金融经济。

得亏中国的实力当时还不够，没走上这条邪道。这算是我们的不幸呢，还是我们万幸呢？不过，现在美国也有人提出美国要“再工业化”，大概是看到光靠忽悠的金融经济，给美国带来的是弊大于利，所以通过再工业化，重振实体经济，来给美国找回一点医治虚齉胖肿的药方。这招管用不管用，还得走着瞧。

1995年，国内也有些人跟着美国高喊“信息高速公路”，那时候中国别说信息高速公路，就连普通的信息公路也很少。当时各高校连接的教育科研网，网速慢得要命，半天连门户网站的首页都出不来。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用教育科研网了。美国克林顿政府要建的信息高速公路，是那些跟着嚷嚷的人根本不懂的。而且更有趣的是，有人说，信息高速公路，信息都共享了，那不就是公有制了吗？在他们看来，打倒资本主义，消灭私有制，靠着所谓信息高速公路就可以很快解决了。不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人，是愚蠢呢，还是无知呢？说他无知，他不会高兴，说他愚蠢，他可能会更不高兴。

信息化当然很重要，但是信息化有很多事做不了，它还需要实体的装备。当年的这场忽悠不知道让我们接受教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