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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做好决定,要去按门铃,却听见旁边有人叫我:“嗨,这不是安妮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姐姐高中的同学,叫玲玲的。那天在姐姐家还见到她和她的未婚夫。据说马上就要结婚了。
“啊,是玲玲姐,你住在这附近吗?”
“对。我就住在附近,旁边那个公寓里。”她用手指了指左前方一栋高高的建筑物。
然后,她又指着那栋我感兴趣的绿房子说:“下个月我和泡利结婚后,就搬到这儿住,泡利喜欢院子,所以我们就租了这栋房子。房东是位70多岁的老太太。”
这句话提起了我的兴趣,我问:“这栋房子现在是空着的吧?”
“不是,房东说租给了一个从台湾来的魏先生。其实他已经租了半年多了。但这个魏先生只是偶尔来住住。大部分时间都在大陆和台湾跑来跑去,好像是个做生意的台商。连房东都没有见过他。据说是他朋友替他签的租约。”
玲玲姐又问我:“你到这儿找人吗?”
我忙说:“不是,我到这个书店找一本书,然后到处转一转。”
“你什么时候回西海岸?”
“明天就走了。”
“那就以后到西海岸找你啰。”
玲玲往对面的商店走去。我见她进去了之后,赶快走到深绿色的门口。
正想按铃,却听见里面传出几个人吵架的声音。
里面吵架的声音不大,但我在门口听得很清楚,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声音。
“你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到纽约警方去告你!”听出这是依娃的声音。
“你的要求太过分,我无法做到。”男人的声音带着愤怒。
“你太卑鄙了!”依娃大叫:“去,去警察局!”
“你们都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另一个女人想劝解?
“去就去,我还怕你?你以为你就干净?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要蹲班房。你这臭婊子!”男人大骂。
“凭什么骂人?你这死流氓!”
“啪!”好像有人挨了耳光。
接着,屋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倒在地上,还伴随着依娃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身不由主地赶快伸手按响了门铃。按了几下,里面都没有反应。不过,最后发现门并没有被关死,扭一下就打开了。我不知道里面倒底发生了什么,心中一急,便一推门,冲了进去。
之后,我为我这个冒失的举动后悔不已。但是已经晚了,我看见了一场我不应该看,也不想看的场景:
依娃倒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头边的地上一滩殷红的鲜血。旁边的一个男的和另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站着。我一看依娃的模样,吓呆了。半晌缓不过神来。不知为什么,脑袋里晕晕呼呼地,现出几个可怕的字眼:‘死人’,‘谋杀’?后来,我猛然想到应该要报警,从大衣口袋里马上掏出了手机来。
那个男的看到我突然闯进来,感到非常意外,又看见我拿出了手机,赶紧说:“安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拿手机干什么?”
听见叫我的名字就令我非常吃惊,再一看,几乎又把我吓得晕了过去:这不是大金吗?那天到曼哈顿时,我还听萨沙说,好像警方已经通知他的家人,基本可以确信大金是在911恐怖袭击时死了。但是,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呢?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还是我活见鬼?大金见我一脸的惊疑,急忙又说:“安妮,你要干什么?不要怕,我不是鬼,我是大金。等一会儿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听他如此说,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指着地上的伊娃,对大金说:“我得打电话给911 ,叫急救车来啊!”大金立刻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说:“对,对,是得赶快叫急救车!”然后,转向另一个女人说:“婷婷,我和安妮马上离开,我们走后,你赶紧用屋里的电话打911 ,叫急救车。”
婷婷?我的木瓜脑袋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难道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就是肖阿姨的女儿,我同事马可的妻子苏婷婷?她怎么又和大金扯到一块儿去了呢?我还在懵里懵懂地想来想去,没有理出个条理来,大金好像已经对婷婷交代完毕,又匆匆忙忙地拿了些东西,强行拖着我的手,向外走去。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伊娃,我心里害怕极了,浑身在发抖,脑子里茫然一片,木然地跟着大金走出门外,又糊里糊涂地坐上了他的汽车。
在车上,大金对我讲了半天。我呆呆地听着,归纳起来他讲的大意有如下几点:
一,911那天,他正好到世贸大厦找他的合作伙伴魏大卫谈生意。恐怖袭击时,魏大卫死了,他幸免于难;
二,因为某种他现在不便明说的原因,他冒名顶替了魏大卫。也就是说,警察局的恐怖袭击死者名单中,有“贾杨金”的名字,没有魏大卫。这是他现在所用的身份和名字;
三,依娃是魏大卫的前妻,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企图对他敲诈勒索;
四,今天,依娃发生的不幸与他无关,是依娃自己朝后滑倒,后脑撞上玻璃板尖角所致。但他已经交代苏婷婷,急救车立刻就会到;
五,苏婷婷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很快会离开美国。
“把我今晚告诉你的一切,都牢牢地封存在你脑袋深处。否则,把事情弄复杂了,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大金最后说。
我没吱声,他又补充了一句:“依娃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白担心。这一切,连小弟那儿,你也不能透露半个字。我自己会在合适的时候,与家里人联系。你什么也不要做,只是封口而已,明白了吗?”
大金的声调斩钉截铁,有一股不用你分说的震慑力,我只好机械地点了点头。他又问我是怎么来的。最后,他开车将我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把手机还给了我,开着车,迅速地消失了。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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