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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太浩湖之旅
2001 年 4 月 8 日 星期天
复活节的长周末,我和萨沙决定开车去太浩湖(LAKE TAHOE)放松放松。太浩湖位于加州和内达华州的边界,因其迷人的风景和洁净的湖水而著名。车程离家约四小时左右,是硅谷人的最佳度假区之一。萨沙还预订了一晚的旅店,因正值旅游旺季,价格可不便宜。
开车疾驶在往奥克兰的237号公路上,心情舒畅极了。公路两边的风景优美,各种各样的野花盛开,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甚至蓝的都有。路边的树木、房屋、远山,一幕一幕从车窗向后移去。雨季刚过的空气显得湿润而新鲜。湛蓝的天,时而飞过成群的鸟,时而飘过洁白的云。大自然的一切是如此美丽、如此和谐|、如此欢乐、如此迷人。随着车上音响传出的歌声,我们也不由自主地高声唱起来。不过,唱了一会儿,我就停止了,叫萨沙也不要再唱了,哈哈,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他那五音不全的怪腔怪调。
开过长长一段80号州际公路,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出现在眼前。碧蓝的湖水,像一面巨大的平镜向一尘不染的蓝天延伸而去,水天交融,给人一种宁静、浩渺、充满幻想、美不胜言的感觉,难怪有人将她称为“天堂之湖”。我们先躺在碧绿的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尽情地享受和煦的春风和灿烂的阳光。然后,我们又一起在沙滩上漫步,看着在身后留下长长的两窜脚印,看着变得像大大的咸蛋黄似的太阳一点一点的沉入湖中,一天的时光,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因为是长周末,天气又好,一路上游人和汽车都络绎不绝。天空虽然很晴朗,但气温并不高,我穿着一件薄薄的淡红色开司米毛衣,配了一条白色的长裤,心情和周围环境一样地开朗。沙滩上很多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赶在老天爷前面,只穿T恤加短裤。我突然发现有个在沙滩上跑步的白人小伙子的T恤上面印了一个分形龙曲线的图案,便指着,叫萨沙赶快看。萨沙脑袋瓜里不知道在转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早已经跑出了视线之外,我只好又唉声又叹气地为萨沙脑袋中慢人一拍的‘延迟器’遗憾了半天。
不过,萨沙也有所发现,他看见好几个美国佬的T恤上面都印着中文毛笔字,这好象也是这几年的一大时髦。印什么字的都有,甚至有人在背上揹着一个大大的‘狗’字。看着那个写得很夸张的毛笔字,令我和萨沙开心了好久。
晚上到旅馆后,我们又和赌博机结上了不解之缘。除了风景之外,“赌”是太浩湖的另一特色。虽然这里远远比不上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规模和气派,但对我这样一个“小赌迷”来说,也足可以过一把瘾。当我陶醉在叮叮铛铛的筹码从角子机中掉出来的“音乐”声中时,萨沙却差不多一个晚上都在研究各种赌博机。在纸上画满了图,计算各种赌博方式的概率。
回到房间已差不多凌晨4点,见萨沙还在想有关赌博的概率问题。我告诉他:“不用想那么复杂,赌场各种机器的概率都是赌场老板精心设计好了的。我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读到过,在美国,对赌场的设计有规定:赌博机赢的几率是51%,赌客赢的几率49%。赌场老板便靠这2%的差别赚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完全可能……”,不过,萨沙又说,即使如此,仍然有人运用数学规律在赌场赚到钱啊,信息论之父香农就是一个。香农当年和一个叫凯利的物理学家,将信息论和博弈论结合起来,创造了一个什么理论,香农带着他的妻子,还加上麻省理工学院数学家索普,去拉斯维加斯赌场使用这个理论,就赢了许多钱。
我也听过这个故事,特别是凯利这个人,是很少见的那种物理学家。据说他是个典型的德克萨斯州强人:会玩枪,又是一个玩惊险的飞行员。他虽然和香农一起研究赌博,却从未使用他自己的理论赚过钱。更为遗憾的是,1965年,41岁的凯利突然患脑溢血,死在曼哈顿的人行道上。
萨沙瞪着大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概率论对赌场来说是很有用的,赌场对概率论也很有用,你看,这儿的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实验次数,最适于验证概率论的规律了。不像脑袋中的有些想法,概率论不太适用,因为无法验证。”
“什么想法?比如……”我好奇地问。
“比如说,我曾经想,是否可以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算出一个人和异性谈恋爱,要谈多少个人才能使他找到最理想对象的几率最大。”
“你说什么?”,萨沙的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比如说吧,假如你有20个可能的选择对象,每次你只能和其中一个在一段时间内(比如说三个月)有交往。三个月后,你决定取舍,‘分手’或是‘结婚’。但如果决定了‘分手’之后,不能回头来再找这一个。根据这样的规则,如果你太早作出‘结婚’的决定,就有可能失去后面你还没有谈过、但有可能是更好的人;相反,如果你选择得太晚,你就可能会失去了前面和你谈过的、但放弃了的,却是比后面几个都更好的一个。这样,就应该存在一个数字N,谈N个人之后结婚,找到最好的一个的几率最大。”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会有这种奇怪想法的人!
“那么你打算谈几个?”,我心中老大不高兴地问。
“我还在想这个数学模型合理不合理呀?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呀,才能算出N,等等。这个概率不是很容易计算的。” 萨沙完全就数学而论数学,丝毫没有觉察出我语气中的不满。
“那么我是你二十个人中的第几个?”我开始动气了,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刚才不是讲过概率论对这类问题不太实用吗?因为你不可能谈很多很多次恋爱,即使算出了什么情况下概率最高,那也只是概率。概率是需要成百上千次的实验次数来实现的,20个人远远不够。另外,比如结果是谈8个人几率最大,你作出了‘结婚’的决定,但是对方不见得同意啊,因为对方也有选择权呀。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想想问题,玩玩而已。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初恋,你,就是最好的。”
听他这么讲,心里的气总算消了一些。我想萨沙也不象是那种人,再说他也没有时间。不过,他既然有这种怪想法,没准什么时候便傻里傻气地去实践。我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妙。
“快去睡吧,都4点过了,天一亮还得赶路。”我没好气的说。因为 萨沙明天约了一个投资者吃中饭,早上8点钟一定得出发。
第二天早上8点不到,我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萨沙叫了起来,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匆匆忙忙往回赶。
周末的大清早,路上的车很少。萨沙开着车,一上车我便呼呼地睡着了。
突然,我被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惊醒。睁眼一看,我的妈呀,我们的车竟在高速公路隔离带的灌木丛中行驶。“萨沙!萨沙!”,我大声叫着。
“啊,不好!” 萨沙将方向盘猛一转,汽车失去控制,在高速公路上转了几圈,把路标打弯,跌跌撞撞地卡在马路边沿的一块大石上,熄了火,停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不过眯了一下眼睛。” 萨沙抱歉地说。
下车一看,真险!要不是那块大石头,我们便翻到路边的深沟里去了。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萨沙嘀咕着:“这种事故下死亡的概率是……”
“我的老天爷,都什么时候还谈概率!赶快检查一下车子赶路吧!”我说。
一检查,四个轮胎破了两个!这时,后面有几个开车的停了下来,问我们需要帮忙吗?萨沙说轮胎爆了。这时候两辆高速公路的警车也停下来,警察问“What’s happened (出什么事) ?” 萨沙正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如果说开车打磕睡,要被重罚的。好在旁边的人说我们爆了胎。警察就没有多问,而是马上打电话,叫拖车公司把我们的车拖到附近去修。这样一来,萨沙也没法和投资者吃中饭了,只好打电话改成吃晚饭。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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