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辛巴勒纽约受审讯

自从迈克向菲利普报告了那个经常在阿比琳娜别墅旁边遛狗的雀斑少年，有关这件事情，FBI做了一些调查。

FBI的人员了解到，那个雀斑少年名叫约翰，家就住在阿比琳娜别墅旁边那条干枯小沟的另一边。家中有妈妈和继父。继父曾经是华尔街的股票分析师，一度赚了不少钱，现在，和约翰的妈妈一起住在豪宅里，都不工作，反正有足够的钱让他们坐吃山空。据一个邻居说，两个大人经常去别的地方赌博或旅游，所以，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只有约翰一人住在豪宅里。约翰和这个邻居家的儿子查理在同一个学校读书。约翰胆小，一个人呆在大房子里感到害怕，有时就邀查理到别墅里作伴。另外，约翰还经常到纽约市内的一个流浪人圈子里鬼混。

后来，沿着约翰这条线索，警方基本破获了阿比琳娜别墅被抢劫一案。

那天，辛巴勒被警察带到审讯室，由两名警察进行讯问。

一名矮胖的警察首先给他念了一通所谓的‘米兰达四项警告’，这是美国警察审讯之前的惯例：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你有权在受审时请律师在一旁咨询。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法庭会为你免费提供律师……”

辛巴勒坐在森严的审讯室里，面对警官欧力克的目光，表现得很平静。他是个流浪汉，是从小就在街头混的男孩，对上警察局一类的事情，已经可算是久经沙场，屡见不鲜。况且，对像辛巴勒这种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坐牢不过是变换一下生活环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可不是那个面对纽约警察就全身发抖的小约翰！

胆小如鼠的约翰一到警察局，立刻就坦白了到别墅抢劫之事，之后又供出了辛巴勒以及他的《正大光明》偷窃慈善团中诸如泰勒、劳拉等等人物。不过，约翰也否认他们的抢劫与阿比琳娜之死有任何关联。并且，约翰以及其他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隐身衣’之类的东西！

比较起其他几个人来，警察们认识到辛巴勒是个关键人物，他提供的几点线索确实有些用处。

欧力克警官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的显赫经历对付辛巴勒这样的毛头小伙足足有余。其实，辛巴勒也不想隐瞒什么，本来就打算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都端出来。因此，审讯进行得很顺利。欧力克警官问：

“ 两个星期之前，在纽约州某某区，有个别墅遭抢劫，一位女教授被人打死？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教授，但我承认在那天带着《正大光明》偷窃慈善团的人抢劫过别墅。但我们没有打死人！”

“你的《正大光明》偷窃慈善团抢劫过多少起？”

“这次只是第二起，三个月前在布鲁克林一个公寓里偷过一次，但是那家人很穷，只偷到200元现金，几件旧衣服。”

这时，一个警察跑进审讯室来，低声对欧力克说了句什么。欧力克匆匆离去，回来时陪着一个没有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那人一走进来，两个警察就站得笔直，想必来者是个重要人物。

来人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圆脸秃顶，鹰钩鼻子招风耳。听欧力克对他的称呼，好像名叫菲利普，是联邦调查局的什么大官。就算不论他的官衔，他看人时的锐利目光也使得原本心绪平静的辛巴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欧力克对菲利普重复叙述了刚才辛巴勒所回答的问题，大官似乎极力想对辛巴勒显得友善可亲，他说：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这话有点使辛巴勒摸不着头脑，没有回答。接着，菲利普用眼色示意两个警官出去，自觉资历不浅的欧力克还想滞留一会儿，但菲利普再次示意他，他就只好出去了，离开门口之前还狠狠地盯了辛巴勒一眼，好像是辛巴勒让他出去似的。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时，联邦调查局的大官对流浪少年说：

“是这么回事，目前，我们国家的安全，具体说是白宫的安全、总统的安全系于一线！需要我们每个公民为排除此项威胁而努力……”菲利普沉默了一会儿，“……恐怖分子即将采取的一个巨大阴谋行动，与你们上次在别墅的抢劫案有关……希望你能帮助我们……也能为你几次抢劫的不法行为立功赎罪……”

辛巴勒听到说他的抢劫是‘不法行为’，皱了一下眉头，口气粗鲁地说：

“我一个流浪汉……和白宫的安全能有哪帮子关系？”

“喔哦……我倒不小看流浪汉。”大官笑笑说， “小人物也有伟大的时候，你知道吗？好像记得最近有个什么电影……说的就是……有一个流浪汉后来成了大人物的故事吧？”

“我不知道。” 辛巴勒挠挠脑袋，“我很少看电影……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恐怖阴谋……况且，我又没有隐瞒什么……你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啊……”

大官点头道：

“很好，听他们说是这么回事！那么，说说你和拉曼的关系吧，就是那个那天与你站在四十二街墙角说话的那个拉曼……”

没有想到大官会问到这个问题，辛巴勒也搞不清楚菲利普口中所说的那个叫‘拉曼’的人和白宫的安全到底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他首先把那次车祸以及后来在医院见到拉曼的过程叙述了一遍。他说，他只知道拉曼曾经开着卡车撞他，后来又要用钱收买他，想逼迫诱惑他说出是谁拿走了别墅地下室的一个小箱子？当时，辛巴勒回忆了老半天，记起只有一个叫杰夫的人到过地下室里，好像也拿了一个箱子。所以，拉曼要找的人肯定就是杰夫，拉曼为什么要找杰夫呢？找到杰夫后是不是要害死杰夫啊？这些他就不知道啦！

菲利普对这个杰夫好像有点兴趣，问辛巴勒：

“杰夫也是你们《正大光明》偷窃团的吗？”

辛巴勒对菲利普说，他原来并不认识杰夫，也不知道杰夫那天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所以更不知道他住在哪儿？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杰夫，那天见过他之外，别的就对他一无所知了。辛巴勒又回到拉曼的事，说是，他把杰夫当成朋友，担心着杰夫的安危，所以，不曾告诉拉曼‘杰夫’这个名字。

“你后来又见过拉曼吗？” 菲利普问。

“没有啊！拉曼那天没有从我这儿得到那个箱子的下落……其实，我的确不知道那个箱子在哪里？但是，拉曼不相信我，叫我考虑两天，要我与他合作，说是如果我帮他找到那个箱子的话，他可以给我很多钱……还叫我两天后到麦迪生大道的某某旅馆的902号房间去找他……”

 “你去了吗？……”

“去了，可是并没有见到他……”

“他不在旅馆……”

“他……”辛巴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不知道怎么说。

“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两天后的下午，我去了那个旅馆，当时有好几个人在柜台前排队，我没有去排在后面，而是暂时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后来，我听见一个人在对柜台服务员说要见902号房间的拉曼……”

辛巴勒继续说：

“因为他也要到902号房间，也要找拉曼，我就注意了一下他。他看起来是个很绅士的人物，四十多岁。有着一头浓密而蓬松的黑卷发，脸上皮肤白白嫩嫩的，但却蓄着络腮胡子。他穿着得体，好像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夹克衫吧……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箱……，头发胡须都修理得整整齐齐，显得十分精神。从胡须中能看出皮肤很白……我的意思是说，像我这个样子的流浪黑人，去找拉曼那个相貌举止都很粗鲁的人，别人是不会感觉奇怪的哦！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像那个白人绅士先生那种样子的人，怎么也会和拉曼拉上关系呢？”

“啊！……后来呢？” 连辛巴勒这种肚肠不拐弯的人，也能感觉到菲利普语气中表露出的一种惊奇。

“后来他们的谈话我听不清楚，好像是柜台服务员的人让他和902号房间的人通了电话……再后来，他就上楼去了……”

“喔哦……我明白了，因为他在那儿，所以你就没有去找拉曼了！”

“你说得对！……不过，后来还有更奇怪的事……我想在沙发上再坐一会儿，等那个人下来之后我再去……。我移到了一个能看见电梯的沙发上。过了不久，只等了五、六分钟吧，我站起身来，想活动活动，走到电梯边，正好那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了……不过这时，他不是一个人，他搀扶着一位穿着大裙子、包着个花头巾的老妇人……我有些奇怪，一回头，正与那个老妇人打了个照面。哇！这不瞧不知道，一瞧，着实吓了我一跳……”

大官哈哈笑：“你瞧见鬼啦！”

“不是鬼……我是说，那个老妇人像是……像是拉曼装扮的哦……因为，她虽然脸上涂着厚粉，化个浓妆，我却从她脸上看到了拉曼的眼睛……，那就是，的确就是拉曼的那一双可怕的眼睛……我那次开车时，从汽车后视镜里看到过的……印象很深……那一双异常恶狠狠的眼睛……”

“再后来呢？”

“再后来，绅士和老妇人就走啦！我有些疑惑，没有立刻离开旅馆，绞尽脑汁想，想用什么方法判定一下那个老妇人到底是不是拉曼装的，拉曼是不是还在902号房间里呢？过了几分钟后，我正想再到柜台上去问问拉曼的事，就看见有两个人……”辛巴勒指着欧力克刚才出去的门口，“两个穿他们那种制服的警察，也到柜台上问902号房间的拉曼，这次，我听清楚了服务员对警察说的话，她说拉曼早就已经结帐，刚才被人接走了……”

“喔哦……是这样……难怪……”菲利普想起来那次纽约警方准备逮捕拉曼而落空之事。

返回目录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