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性兽性互纠互缠

 

曼哈顿大使剧院。台上阵阵混乱，台下‘嘘’声一片。

话说杰夫看见科拉被罗拉砸昏了，心中暗暗高兴，想狂笑，又不敢大声地笑。为了更好地发泄在心中悸动着的一种莫名情绪，杰夫趁舞台上下都处于一片混乱之时，跑到后台，拿起道具手枪来，又蹦到舞台下面的剧场中，接连朝天放了十几枪。

当时的观众正想对今晚的演出发出抱怨，突然‘呯’、‘呯’、‘呯’地十几声枪响，吓得人们晕头转向。那几天，美国东部正在盛传有个未被抓获的冷血神枪手，多次在公众场合，无缘无故地随意放枪杀人，今天这剧院里莫名其妙地突然响了十几枪，想必一定是冷血杀手杀到这儿来了！于是，人们开始东躲西藏。有的人吓得往椅子底下钻；有的人吓得一会向左跑，一会又向右跑；有的人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请求上帝保佑；还有两个老年淑女当场吓得昏了过去。不过，几秒钟的混乱之后，绝大多数人都赶快拼命地往剧院门口涌去。

朝着剧场的天花板痛快地放了十几枪后，杰夫得意洋洋地从剧院一个侧门走出来，经过剧院正门口，准备走往地铁站的方向回家去。不料此时，后面的人群突然像潮水一样从剧院门口挤出来，哗啦哗啦地从杰夫身边跑过去。因为别人根本看不见他，所以杰夫不停地被背后快速逃命的人们撞来撞去。有些人撞到了他，自己却没有感觉，继续跑；有些人则感到莫名其妙，搞不清楚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时候，也引发这些人彼此吵闹几句。不过，人们也都来不及细想细吵，还是尽快地逃命要紧。

一伙身材魁梧高大的男男女女奔跑过来，猛地从背后将杰夫撞倒在地。杰夫在地上翻了一个翻，眼睛上戴的反隐形材料眼镜也滚到了几米之外。杰夫拼命地爬过去抢救他的眼镜，在爬行的过程中，背上被一只高跟鞋踏上了一脚，高跟鞋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半老徐娘，被她的女儿拖着踉踉跄跄地跑走了，却把杰夫痛得快要昏死过去。然后，大皮靴、高跟鞋们接踵而至，防不胜防。双手和双脚都被大皮鞋踩到多次，痛得他要命。有一次，脑袋也被猛踢了一脚，踢得他眼冒金星。但此时的杰夫已经顾不得痛了，像一匹被激怒了的凶猛野兽，咬牙切齿地对这些男男女女的大皮鞋队伍乱打乱踢了一阵。最后想想不对，还得先抓主要矛盾，才又拼了命似地向那个被踢得更远了的宝贝眼镜爬过去！

这次，杰夫才真正体会到他的这个隐形藏身的特异功能带给他的坏处！不过还算好，此时从剧场中涌出的人流已经逐渐稀少。并且，出来的人们看见剧场外面万事如常，一派和平景象，也就慢慢镇静下来，恢复了绅士淑女之有教养的姿态，放慢了走路速度，不再拼命奔跑。这样，杰夫才得以从人群流的空档中，最后爬到了目的地，捡起他的眼镜，让自己的一切也恢复了正常。否则，照刚才那种情况，再继续几分钟，杰夫非被踩死不可！

如果真像刚才那种情况继续下去的话，对杰夫还有另一种危险：那就是说，如果杰夫找不到眼镜的话，就又变成了‘只有两个眼睛的鬼’。有关这个‘鬼’的 那些故事，纽约人已经听过多次、并且还在津津乐道地传播着。这也就是杰夫那几次没有戴反隐形材料眼镜时，演绎出来的故事。那些事都是发生在杰夫的家附近，杰夫一会儿就跑到了家中。可是今晚，在这样繁忙热闹的曼哈顿街头，杰夫就难以跑掉啦，‘只有两个眼睛的鬼’说不定就会被某个胆子大的亡命之徒抓住！那种情形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真相大白之后，丢脸是一定的！最危险的是，杰夫很有可能会被愤怒的众人打死的哦！

杰夫就在如此的胡思乱想中忍着疼痛，昏昏沉沉地乘地铁回到了家中。匆匆脱下那件衣服，放回箱子里。这时，愈加感觉全身酸痛，手脚红肿，刚才咬过科拉的嘴巴，还像还有一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存在。杰夫赶快奔到洗漱间里漱了漱口，又在自己赤裸裸的光棍上，套上了一条内裤，进房间后倒在床上捂上被子闷头便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浑噩噩地，只感觉好像作了无穷多个噩梦……

……梦中的他又眺到了大使剧院的舞台上……他变成了一只野兽，有些像老虎，又有点像狼的东西，当然，别人仍然看不见他……他自觉身上激发出一种要破坏一切，要捣碎一切的粗野蛮横的兽性意识……他正在和科拉打架，两人大打出手……在这种时候，科拉的拳头厉害，他能隐形的超人力量更厉害……突然，科拉的大胳膊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是老虎的前爪，也不是狼腿……仍然是他杰夫的手臂，细细的像根高粱秆似的手臂……科拉拼命地使劲捏着他的手臂，杰夫感到痛不可支，眼看就快要捏断了……然后，那个女的，有一张狐狸脸的妓女，就是用道具打昏了科拉的那个妓女……在科拉腿上咬了一口……捏着他的手臂的力量没有了……

……妓女朝他眯眯地笑着爬过来，搂着他滚到了舞台下……又滚到了剧院大门外的街上……突然，妓女哈哈大笑，剥去了他的隐身衣……他变回成了人的形状，但却是赤裸裸地一丝不挂的人……他一丝不挂地在街上滚着……围观的人们对他指指点点……突然，他的那个同学对头，汤姆和安东尼又走过来了，指着他的那点裸露在外的、可怜的小鸡鸡大笑不止……这时，露西和拉雅也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杰夫看着自己的丑样子，巴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可是……没有洞……又感觉光着身子冷得要命……隐身衣呢？对！得赶快钻进隐身衣……杰夫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隐身衣……

……杰夫站在镜子前，镜子中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有一个怪物的影子，似狼，又似虎……虎视眈眈地朝前望着……杰夫朦胧中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兽……恢复了原始的动物本性……体内好像蕴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时常要波涛般地骚动起来……这种骚动，令杰夫忍受不了……他知道这是隐身衣在作怪……一把想将隐身衣从身上拉下来……手拉不到……拉到了，一拉，又拉不下，却感到一阵锥心的刺痛，好像要把自己的一层皮肤都撕下来了似的……

……杰夫感觉全身都痛……手痛脚痛……口干舌燥……脑袋像要炸开了似的……还有右手……痛……大皮鞋踩来了……身体的伤痛使杰夫不由得诅咒起这件该死的、脱不下来的、让别人看不见他的衣服来……又再次想脱下它……隐身衣突然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可怕的怪物，杰夫发现自己被这个怪物俘获了，紧紧抓住……而无法脱身……

“啊！杰夫，你醒过来啦……”

杰夫发现好几个人站在床前。迷糊中看到了好朋友本杰明，刚才正是他在说话。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女的见杰夫醒了，凑到床头来，杰夫才看清楚了这是他的住在长岛的大姑姑，后面的中年男人当然就应该是大姑父了。姑姑对他说：

“杰夫呀，你是怎么回事呀？你妈妈说，从昨天，星期六下午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一直打到今天下午，可是家里一直没有人接。把她急坏了，才打了电话给我……，然后，我打电话到这儿你也没接……还好正好是星期天，我和你姑父就决定开车过来看看你啦……”

呵！我已经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吗？难怪我作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梦啊，杰夫心里想。做梦做得糊涂啦，根本没有听见什么电话声啊！他又听见姑姑继续嘀嘀嘟嘟地说：

“……我和你姑父开过来，按了好多遍门铃你都没有回应，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把我们也要急死啦……”

然后，姑姑又指着旁边的本杰明说：

“还好这位小兄弟正好走过这儿……看见我们……他说是你的好朋友啊……他说，有一个办法，可以从平台那边跳进来，说以前就经常用这种方法来找你的呵，避免你父母看见他……我们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后来，和你妈妈打电话，她说，就那样进去看看吧……如果你不在屋里的话……我们就真的只好……打电话报警啦……唉，谢天谢地……见你好好地睡在这儿……刚才我已经赶快去了电话给你爸爸妈妈……叫他们不用担心啦……正好你也醒过来了……”

正在和本杰明聊什么事情的姑父见杰夫醒了，也笑嘻嘻地走过来，看见杰夫一脸鲜红，用手往杰夫的大额头上一模，不由得惊叫起来：

“你怎么啦？生病了？怎么这么高的温度啊……”

第三十六章 隐人胡闹大使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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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情况复杂小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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