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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序
我于1946年7月出生在江西省吉安县(旧称庐陵)登龙乡青山村“新哇”的一幢明清建筑祖屋里。作为父母的长子,喜悦心情不言而喻,他们用最朴实的“庆生”给我起名,庆祝他们第一个儿子的诞生。我在家乡完成小学、初中和高中后,1965年离开了这块生养我的“圣地”,远赴北京求学。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目前定居长江边的“惟楚有才”的武汉市。
为了寄托我对家乡的思念,我从最近几年在“全球华人的科学社区的科学网”上发布的若干篇“亲情乡情”博文进行了审读修改,加上近日撰写的尚未提交的几篇相关文章,编辑了这本“梦回庐陵”乡情文选集。我想告诫同辈及后人,无论我们在哪里?我们都应当知晓“我从哪里来?”。我们要热爱和珍惜与生俱来的亲情和乡情,她是融入你身体血脉中极其宝贵的精神营养。浓浓亲情和乡情将会潜移默化地提升你的情商与生活品味,让幸福快乐的工作生活伴随您的一生。
祝庐陵父老乡亲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生活愉快!
刘庆生
2018年清明前夕于武汉中国地质大学
回忆我的外公外婆
取自《“梦回庐陵”乡情系列文集》
我的外公外婆家位于江西省吉安县永阳镇附近的涯湖村,距离我家青山村南约2华里。涯湖村与我家青山村规模大致相当,但是交通条件极为便利。它位于吉安市至永新及井冈山主干道公路旁,距离吉安县最大古镇永阳镇约一华里。他们村子最为明显标志就是路边一颗硕大的古樟树和村中多个池塘。樟树树枝的遮阴面积可达一个篮球场大,多个水塘中两个位于我们去外公家的路中间,一个位于外公家南面附近的公路边(只隔一幢民居),另外一个位于村里祠堂前面。
外公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三,小时候每年初三或初二都要去给三个外公拜年。按照老家习俗,大年初一在村里拜年,初二去奶奶娘家给老舅们拜年,初三给外公外婆和舅舅拜年。听父亲讲,奶奶去世三年后我们与她的娘家开始没有什么往来了,因为老舅们也已经去世。大外公和二外公分别生养了三个儿子和几个女儿。我们除了与自己的姨娘“走动”外,一般与叔伯姨娘之间没有什么来往,所以,说不清楚她们的具体情况。我只知道大外公有一个女儿嫁到彭涯,我们自家里去外公家属于必经之路。因此,小时候曾经去过这个叔伯姨娘家。在母亲娘家,除了一个亲舅舅外,还有大外公和二外公6个叔伯舅舅。在7个舅舅中我的舅舅胡泉瑞排行最后。大外公的三个儿子只记得其中两个人的外号:老二宗斗旺宁和老三霾仔;二外公的三个儿子:老大元瑞、老二清瑞和老三?瑞,老三好像当过兵,退伍回乡后当过大队党支部书记。所以,那些舅舅的孩子称呼我舅舅为七叔。我和元瑞舅舅的二儿子豪安(外号-豪豪)属于发小,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外公家只有老家一栋“标准民居”两直(每直三间房)住房中一直的两间房子(一间为厨房,一间为住房,后面那间为二外公的大儿子元瑞家所有),另外一直三间为大外公家的二儿子“霾仔”家所有。
不知是大外公还是二外公去世时,我可能还没有上学,记得当时我随母亲去出席葬礼(父亲当时在蒋坊乡工作,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去),小小年纪的我按照农村习俗代表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施行较为“复杂”葬礼的“礼数”,给当时旁观的村民留下深刻印象。后来母亲还和我说过,涯湖村里人啧啧称赞我说“这个小孩小小年纪懂事不少”。
外公胡桂苟和外婆周玖娥(娘家黄陂)生养了母亲、舅舅和姨娘三人。他们姐弟妹三人之间基本上相差10岁。姨娘胡新莲比母亲胡凤莲小将近20岁,比我好像还小1岁。大概在我上大学的1966年前后嫁给平田村姨夫周希平。当时姨夫家生活应属中等偏上,因为,他只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且姐姐已出嫁。在我们当地农村,那时村民生活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一个家里成年人的劳作水平。那时国家实行“穷社会主义”政策,不让农民搞多种经营。所以,农民们只靠生产队的一点公分生活,男劳力一天10个工分,女劳力7个工分,每个工分值几分钱。二是家里成员少。所以,姨父家就属于第二类。姨父毕业于吉安九龙山共产主义劳动学校回乡务农,好像去修过铁路,但始终没有“跳出龙门”,端上公家饭碗。
据母亲讲,由于外公外婆去世较早,姨娘在娘家可是吃了不少苦,主要是我的舅妈不会操持家务且秉性不好,而舅舅是一个典型的“只会干活吃苦”不大会说话的“老实人”。母亲告诉我,吝啬的舅妈让姨娘出嫁时只有一只樟木箱子作为陪嫁,这在当时农村属于“赚钱嫁女”。我们当地农村嫁女“依据男方礼金与女方嫁妆”关系分为三种类型:一类娘家富裕且看重女婿人品,不在乎男方那点礼金,嫁妆价值高于礼金,属于“赔钱嫁女”;二类是“将钱嫁女”,即按照男方家的礼金等价置办嫁妆作为陪嫁;三类是“赚钱嫁女”,就是女方家里贫困,置办嫁妆价值低于男方的礼金。姨娘出嫁就属于第三种情况。那时候我们家由于人口多生活困难,母亲对娘家也是无能为力给予过多关照。
外公三兄弟那一辈主要靠推独轮车从永阳至吉安之间拉货为生。他们推独轮车的形象与河边拉船的“纤夫”形象极为相似,既要掌握独轮车的平衡,又要施加向前推力。长期劳作,三兄弟身体受到严重摧残而变形驼背。由于我的外公只有三个孩子,而且母亲出嫁时姨娘尚未出生,舅舅也只有6岁。所以,在他们那一辈的兄弟中我外公家生活相对好些。母亲曾经多次和我说过,她在娘家时没有下过水田种过地,主要帮外婆做些家里事情。母亲常说,她16岁嫁到我们这个贫困家庭时家里家外的农活都要干,因为,上有我的奶奶,下面是我们一群小孩。所以,当时家里干活最累是母亲,吃的最差还是母亲,稍微有点好吃的首先要给奶奶,然后是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当然,后来随着我们刘家成员的艰苦奋斗,尤其是我们子女们努力读书,三兄弟都先后“鲤鱼跳龙门”参加工作,端上了“铁饭碗”,家里生活大为改观。我们这些孝顺子女们让晚年的父母亲过上了幸福生活。
外婆在我很小时去世,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因为,那时大外公和二外公和外婆们先后去世,按照农村习俗作为长子的我通常会随母亲一起出席他(她)们的葬礼,由于年纪太小自然分不清葬礼对象了。我的外公大概在我上初中时去世,由于我上初中学校离家70多华里,平常住校,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所以,我没有专程回家参加外公的葬礼,至今想起很是遗憾。后来每年春节只要我在家都会去给舅舅拜年,有时舅舅会带领我们外甥们去外公外婆墓前祭拜,感谢他们赐予我们这些后人幸福安康。
舅舅胡泉瑞继承了外公外婆极能吃苦的品质。他和舅妈共生养了一个儿子和5个女儿。由于舅妈既不能干也不会“当家”,所以家里家外事情都要靠舅舅,真是苦了我的舅舅。至今定格在我脑海中的一个苦难场景是我在永阳中学读高中期间,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人拉着满满一车 “茅草”,由于茅草太多,整个人被茅草遮盖住,走到近处我才看清楚那是舅舅从华山砍的茅草。这一幅劳苦的“无奈场景”长期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即使家里再穷,舅舅对我们这些外甥却很慷慨,每年春节外甥们去给他拜年时每人一般都能吃上三个水煮鸡蛋,这在当年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啊。在我的印象里,舅舅家里生活一直很困难,由于我刚参加工作时工资不高,我还要“倾其所有”帮衬父母,因此,也没有什么能力孝敬舅舅,只是春节拜年时给点钱而已。直到我们三兄弟和姨表弟们先后都参加工作,生活才发生了根本改善。本该可以资助一下舅舅生活时,他却因长期劳累和缺乏营养而于60岁过早去世,母亲为失去唯一的弟弟而悲痛不已。
我的姨娘家和我家一样属于靠“知识改变命运”的农村家庭典型。姨父属于独子,姐姐和妹妹先后出嫁,开始家里生活自然还算可以。但是随着我的两个表弟和三个表妹陆续出生,由原来的四口之家(两老加姨夫母)增加到九口之家,而且姨父的父亲哮喘病较重,农活受到影响,所以生活较为困难。我们当地农村自古以来没有什么像样的农村经济,只靠农田作物,最多只能满足基本生存所需口粮。所以,姨父母在极其困难条件下供养他们五个儿女茁壮成长。我在“两个高材生求学途中遇贵人”文章中讲述的其中一位就是我大表弟的故事。本来姨父希望作为长子让他初中毕业上中专,早点赚钱养家。后来他的初中校长出面做姨父工作才改变了表弟和他一家的命运。否则,他们家就少了一位远近闻名的北京大学高材生。现在姨娘五个儿女中出了三个大学生,孙子辈中也出了多个大学生。目前,除了二儿子生活在山东潍坊外,其余四个子女都在深圳工作生活,他们中既有国家事业单位高管,也有普通的打工者。儿女们对姨父母老两口都很孝顺,让他们享受着晚霞美景的幸福生活。
我们生活在一个具有数千年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我们每个人都应当知晓“我们来自哪里?”。感谢外公外婆赐予我们后人智慧和顽强拼搏的品质;感谢外公外婆为我们生养了伟大而平凡的母亲和姨娘,是她们用大爱无边的精神和无私奉献品质培育我们成长为国家和家庭的栋梁之才,让我们如今都过上了幸福和有尊严的生活。
祈福外公外婆和舅舅及我的母亲在天堂生活快乐!
祝福外公外婆的后人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生活愉快!
2018年3月2日元宵节于武汉中国地质大学南望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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