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爱国者王助与钱学森回国
|||
博主耿文叶的博文介绍了中国的波音之父——王助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669170-647716.html
上一篇：做研究并不神秘
下一篇：想起了考古学家苏秉琦
耿文中提到王助是波音公司的第一任总工程师。看到耿文之前，王助是否为波音公司的第一任总工程师 chief engineer，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迷。耿文的介绍来自网上中文文章，科学网也有关于钱学森的报道和多篇博文提及王助是波音的第一任总工程师。为此问题，本文提供了网上能收集到资料，同时联想到在张纯如的《蚕丝》里提到，正是王助上校代表军方，曾督促钱回国服务。
一、王助是否为波音第一任总工程师
可以确定的是，王助在波音工作和水上飞机 Model C 有关。王助的英文拼写曾为 Wong Tsu and Wong Tsoo.
波音公司2006年 Challenge 刊物，作者 EvE Dumovich 在文章“The first and the best: The story of Wong Tsu”提到：
Wong graduated from MIT in June 1916.
The Model C first flew on Nov. 5, 1916. It was the second airplane designed by the new company but was designated （标明为）the C-4 because it was the fourth airplane owned by William Boeing.
An improved Model C, with a bigger rudder（舵）, made its first flight
April 9, 1917. Two weeks later, Boeing changed the name of Pacific Aero Products to Boeing Airplane Company.
On May 22, 1917, a month after President Woodrow Wilson declared war on Germany, Boeing issued Wong a check for $50.77 for "payment in full for services rendered".
Model C 之所以有此名是因为它是波音个人拥有的第四驾飞机，它是该公司设计的第二驾飞机。不清楚波音因为什么“为他提供的服务一次性付齐给王$50.77”。如果王硕士毕业后去波音工作，到改进的 Modle C 试飞成功，有11个月工作时间。百度上说，王等人1917年年底回国（也有说11月）。
以上英文没有提到王助是波音公司的第一任总工程师，到是说在1928年，王回到中国后，做过总工程师，但不是波音公司，是 China National Aviation Corporation。
在波音的历史记录中提到
1916 Nov. 15: William Boeing watches pilot Herb Munter take the Model C, designed by Boeing's first aeronautical engineer Tsu Wong, above Lake Union on its first flight. Munter finds the rudder is too small, and it goes back to the shop（注意直接去商店买舵）for a new rudder.
这里说王助是第一个航空工程师，Model C 是由波音第一个航空工程师王助设计。
王在波音到底做了什么呢？EvE Dumovich 在其文章提到：
Wong graduated from MIT in June 1916 and had learned to
fly at the Flying Boat School of the Curtiss Co., Buffalo, N.Y.
He talked to Westervelt, now aboard the USS Wyoming in New
York harbor, and then headed to Seattle to work on the Model C, using data from the MIT wind tunnel and research from
Gustav Eiffel. Wong was able to test his theories in the air.
这里说王对 Model C 使用了来自 MIT 风洞的数据和 Eiffel（法国埃菲尔铁塔的设计者）的研究。很有可能王对 Model C 做了风实验，在风（空、飞行）中测试了他的理论。
王是第一任总工程师之说，可能来自于1997年波音的CEO在美国工程院的讲话：
In a speech delivered in 1997 by Boeing CEO Phil Condit to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Engineers, he said that "The Boeing Company was founded in 1916 by aviation pioneer Bill Boeing. He hired Tsu Wong as the company's first aeronautical engineer to replace Boeing's original business partner, Conrad Westerveldt. An engineering graduate from 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Tsu Wong became the first chief engineer at Boeing. During those early days of the company, employees such as Tsu Wong sat together at the Red Barn, the company's first building in Seattle. Engineers upstairs; builders downstairs ... working together side by side ... solving problems."
王助最后离开大陆去了台湾，这总工程师之说也完全可能是台湾的徒子徒孙炒起来的，而美国人想卖给台湾军火、卖给大陆波音飞机到是真的。这目的美国人是达到了。
总工程师的说法也有人说来自王自己填写的履历。网上2012年8月的文章波音公司首任工程师王助在美行事考，考证了总工程师一说的由来：
在1910年代，王助是美国不多的几位学过航空专业的稀有人才，那时美国的航空业也在草创期，所以威廉·波音十分器重王助，委以公司第一位工程师的重任，时年23岁；以后也有人称王助是公司的首任总工程师。王助在五十年代应聘台湾成功大学教授职位时，履历表上填写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波音公司的总工程师，这份履历表陈列在波音公司飞航博物馆王助展区内。
该文也论证了王助回国不是因为常说的军方种族歧视及保密要求，王助，巴玉藻、王孝丰、曾贻经四人结伴同时回国，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建立自己国家的飞机制造厂。
由上文，王自己填写的履历被陈列在波音公司的博物馆里，可能是台湾人送去的。王助是否是波音的第一任总工程师，文克玲老师的建议到是有趣：反正那时波音就王一个工程师了，那就是总工程师吧。
二、王助和钱学森的关系
王助曾是钱学森的老师，类似于导师吧。出处如下（来自于叶永烈的钱传）
钱学森在1934年考取“航空机架”留美公费生之后，主持招考工作的清华大学理学院院长叶企孙安排钱学森到清华大学进修一年航空专业，为出国学习航空工程作好准备。清华大学“航空工程组”的“二王”，成了钱学森的导师。这“二王”，即王助教授和王士倬教授。
张纯如的钱传没有提到王助也是钱在清华的导师，只是说他清华的导师是王士倬教授（MIT硕士毕业），后者鼓励钱去MIT读博。那时庚子赔款资助的学生，国内要指定导师，然后游历中国一年，看看国内实际需要，以决定在美国学什么。
看到王助，我想起了张纯如的钱传提到过他－王助上校，鲁伊的中文译本第99-100页：
对于钱学森来说，1940年意义非凡。这一年，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王助上校的信，要求他回国效力，尽一个庚子赔款奖学金获得者的责任。按规定，钱学森在美国的最长停留时间本来只有3年，但他却已经在这里呆了5年之久。他已经从加州理工学院毕业，他的学生签证也即将到期。一位接受美式教育、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的空气动力学家如能回国效力，他的所学将可以立即帮助一个正在经受日本空袭和轰炸的国家。 当钱学森离开中国时，他的计划一定是在学业完成后就返回祖国。然而，很清楚的是，一些情况改变了，尤其是在他回到加州理工学院之后。
钱学森比谁都清楚，回国不只是意味着要放弃一个在备受支持的环境下，与一流人才共同解决最前沿问题的机会，一旦他返回中国，他在科学领域继续有所突破的日子就结束了。中国需要科学家们用他们的才智帮助保卫祖国，而不是坐在那里思考太空旅行的数学解决方案。这也不是一个研究环境的问题，尽管钱学森心知肚明，与马利纳和其他加州理工学院科学家的友谊，令他在加州理工学院的生活相当令人满意。任何一个有过成功团队协作经验的人都会明白，当付出的努力马上就要看到回报时却不得不离开，那将是多么令人遗憾。回国的决定，曾让钱学森十分纠结。 然而，他的祖国需要他，他的家人想念他，他的荣誉感也在驱使着他。
马利纳在一幅漫画中画出了钱学森复杂的情绪。在这幅画中，钱学森拿着一枚蛋，一端写着“美国”，另一端写着“中国”。他前后摆弄这枚蛋，看起来心事重重。
钱学森试着争取在美国多呆一年，他答应为中国航空研究局担任一年顾问，以示诚意。钱学森请求冯·卡门为他的事情向中国政府陈情。在1940年4月20日写给王助上校的信中，冯·卡门写道：我想要强调的是，并不是我有意拖延钱学森博士为中国效力。然而，正如你所说的，我相信一个人可以另外的方式更有效、更忠诚地为他的祖国服务。我认为，让钱学森在回中国前在航空工程学和航空科学的不同领域继续从事某些研究工作，这不仅是为了钱学森的前途，也是中国的利益所在。他已经在高速流体力学和结构学领域有了突出建树。我们正在研究船舶的流体力学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而且对你所在的机构来说，有一个深入了解海平面流体力学问题的人也有益无害。出于这些观点，我建议让钱学森在加州理工学院多呆一年。当然，作为一名合作者，我非常欣赏钱学森的出众能力和个人品行，但相信我，亲爱的王助上校，我的建议并不是缘于自私。 12月，加州理工学院方面开始为钱学森准备留在美国所需的相关文件。他们要求美国移民与归化部将钱学森的签证有效期延长两年，在那之后，钱学森准备返回中国，任职于重庆的中央研究院。与此同时，钱学森也给成都的航空研究局寄了一份用中文写成的论文，题为《预测可压缩气流分离之方法》，其中包含了他最出名的压力校正公式。
其英文一部分（第88页）如下：
冯给王助写了信，英文版89页如下：
随后的12月，加州理工为钱办理两年签证延期。钱在1939年获得了博士学位。1947年钱回国遇到王，以下为那年他们的合影。
那一年钱为MIT的教授。钱如果早些回国，或许如王一样，生不逢时。钱在1955年归国，正是时候。
最后结论：历史是一口锅，熬的是一锅浆糊。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助无疑是个爱国者。而钱学森呢，幸亏没有响应代表民国政府王助上校的爱国召唤，也因此有机会成就了他对新政权的一番大作为。钱是国民政府委托美国培养、大清祖上遗赠给共和国新政权的礼物；钱在后来的成就也是上帝对美国麦卡锡主义的回报。研究历史、考证史事无疑是谋杀好事者的有限生命。
注 巴玉藻（蒙族 Barr yu-tsao or Yu Tsao）和王助是1916年5月，24页MIT硕士论文"Air resistance of cylinder combinations"的共同作者。两人一起做了一个气缸的空气阻力实验，可在MIT图书馆下载。巴回国后和王一样得到国民政府的重用。公元1928年，巴玉藻代表中国到德国参加万国航空展览会。会后又去英、法等国考察，于公元1929年(民国十八年)遭日本间谍暗杀身亡，当时年仅37岁。这是一种说法（百度），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巴玉藻是中国当时最优秀的海军飞机设计师，他设计的海雕号鱼雷轰炸机在当时世界上同类飞机中排名第一，中国缺乏机场设施而水域众多，如果大批建造对国防大有作用。此时，巴却在出外访问归来忽然患重病，经法国名医谢璧（用军舰紧急接来）诊断，为脑部中毒，已经无法救药，而毒从何来？巴死前忽然回忆起访问期间和一外籍女子过从甚密，些些醒悟，然真凶已蜕，无从追查了。
蒋百里之死与巴玉藻之死为当时两个谜。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669170-647716.html
上一篇：做研究并不神秘
下一篇：想起了考古学家苏秉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