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买了一本1962年，国内印刷的美国1959年出版的统计假设测试的书，作者是当年西南联大与陈省身、华罗庚齐名的数理统计学家许宝騄1945年左右，在美国帮助统计学家奈曼带的博士生Lehmann。据后者Lehmann，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所谓的“three Ph.D. Godfathers” 三个博士教父，指先后有三个博士指导他读博——奈曼、许宝騄、波利亚。Neyman 奈曼忙于政府的事情，Lehmann 自己指导自己，做出来工作了，但发现苏联人已经做了，就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紧要关头，应奈曼之请，许宝騄将自己已经做了一部分的题目给了Lehmann，许是奈曼在英国时的学生，小 Pearson 指导下做研究。1946年前后，许宝騄据奈曼说是因为“爱情”，回国了，Lehmann 又遇到了 Polya 。。。。

这书是控制理论专家何关钰在1962年4月购买的，扉页有他们两个人的签名：何关钰和吴健。

当年1989.9—1990.7，俺在哈船院硕士学线性系统时，何的《线性系统控制理论》是主要参考书之一。

当时的任课老师姓陈，忘记名字了。研究生的上课老师基本都是哈军工的毕业生，讲课普遍自信，记忆深刻的是陈老师课上计算转移矩阵的标准型，写了一黑板，我们还要做作业的。2014年，要做控制理论在电力系统应用，还买了何的那本旧书，这书前些年还有考博作为指定参考书的。

第三张图片来自中科院系统所（《系统与控制纵横》2015年第二期“攻坚克难、开疆拓土”一文），照片的年代恰好是在何关钰买书的1962年，他那年毕业于南开大学数学系，是中国当时最好的人才了。控制理论专家关肇直1962年成立的控制理论研究室，图片中的第二排右边第三位就是何，第二位是韩京清。何关钰1939年生人，后来离开了系统所，到了上海交大应用数学系做教授。

这书他们（吴健，没有查到信息）是读了，里面有些笔记，和几张写满公式、推导的纸片，他们似乎没在统计上有过工作。遥想当年，也是雄姿英发，大四就已经阅读英文书了，而且是刚刚不久出版的书，那个时代看来也不完全是俄文科技书吗。国家重任，个人前途，何关钰那一代人扛了，吾辈羞矣。

只是可惜了控制理论，樯橹灰飞烟灭，哈尔滨工程大学（现在的哈船院），紧随潮流，将以前的自动化学院已经改名为“智能科学与工程学院”了。天变不足畏，怕的是天随人变。

如果在何关钰买书的1962年，他幸运地也遇到了“three Ph.D. Godfathers”，他个人的历史，无论是于国还是于民，少年得意正当时，无疑地会给后人留下遐想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