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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课题组新建的实验室返回,独自一人坐在这个已为我熟悉、因而它也早已将我熟悉了的办公室里。秋日里下午四点室外的阳光就已微黄,室内光线有些暗淡,恰是我喜欢的时间和空间,儿子期中考试结束,晚上他们同学聚会,算是胜利大逃亡吗?现在的孩子们,彼此之间的互动,远过于我们年少时。老公有聚会,所以不用做晚饭了。
从昨天就有了一种彻底轻松的感觉,虽然手头上还有不少要做的事情。但最重的一页已经翻过,也不计结果。心头不再有了沉甸甸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上周结束工作后,就可以回家探望妈妈了。忙时,就连探望病中的她都成了奢侈,惹了大姐满怀的不解与电话中对我的责备。虽然很委屈,可也只能接受她的批评,心中时不时暗自里瞎想:假若妈妈这段时间里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所做的实验和为之付出的时间与汗水,值吗?我知道它是解放不了全人类的。而在妈妈生病时我还要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不是有些自寻烦恼的意味?
纠杂着各种心情走过来,于是我就来到当下这个时空里。此时抬眼窗外,一片枯叶正从花园的树梢悄然而落。花园静卧了一片秋色,夏日里层层的墨绿已不可逃脱地着了秋装,在这个秋天的落日余辉中,和着一丝丝秋风,款款谢幕。它们也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我想。它们在枝头与我告别时,或会还记得这个夏天里有那么整整一个月,透过窗玻璃,能看见我和学生两人的没日没夜的攻坚实验与挥汗如雨的场景。夏日蚊虫叮咬搞得我们象山上的猴子,不时地要挠一挠被咬的皮肤,抹一层红花油,也顾不得更多。此时想起,画面有点滑稽,想笑,可它更值得回味。你可记得吗,落叶?我说它画面有些滑稽,你会赞同吗?别匆匆走啊,朋友。
秋风起时,已是数据频出的时候。面对综合性能在几处指标超过国内外产品时,第一反应是拿脚碰床时的喜悦和连呼“好极了!”的狂喜。只是稍后即转念一想,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迅即又脱卸了那份得意,走出惊喜,归入平常里。
坐拥平常是一种幸福。但是回顾自己走过的这段路程,却有一些貌似平常但实在不平常的东西存在——它的名字叫做“简单纯朴的友爱”。每想到它们,一种非常富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于是在上面有些记录性的文字之后,又有了下面的文字,它们是我用以纪念和歌颂那些因了简单纯朴而成就了珍贵的友爱的。用第二人称谓自我,是为了不能忘却的记忆。
简单纯洁的友爱,是那本专为你遥送而来的飘着墨香、凝着心血和智慧的书;是与你一起分享周末家人愉快相聚后的喜悦和温暖的文字;是在你疲惫不堪时为你送来家人在庭院里栽种的硕大的鱼翅瓜、带着清新气息的竹子的照片帮你放松心情的一片心意;是在你迟疑彷徨时总是“你是最棒的”鼓励与鞭策;是为你备课而送的对于专业课程介绍的光盘。
简单纯洁的友爱,是平常记在心里却不会表白、唯有抽出时间静静陪你坐一坐、说一说的牵挂;是从异国回来不忘赠送的那盒红茶;是因为忙碌、多日不见而紧紧相拥的欣喜;是为你的到来特意烧开的那壶水和那杯铁观音。是趁着烧水的功夫把椅子挪到你的面前手手相握、膝膝相促的相亲相近;是这难得的短暂相聚却因为工作的忙碌又不得不分开时的意犹未尽;是对下一次相约日期的诚诚期待。
简单纯洁的友爱,是为你顺利完成实验而添置的仪器;是见你在寒冷中抖瑟着加紧书写而顾不得寻法取暖时不怕麻烦为你寻来的电暖炉小太阳;是全家人外出归来而送的那装满了煮熟的麦穗的竹篮;是在你心烦意乱、意欲偷懒时要舍弃自己休息时间为你重理文稿的担当。是为你表征尽力而为、慷慨解囊的诚意。是要远走台湾前一心打电话相告、却又担心打挠了这个笨人的迟疑。
简单纯洁的友爱,是家乡那边传来的“你啥时回来啊”的问话;是从家乡为你捎来的西瓜和萝卜;是每每回家只要打个招呼就有一般人马温暖的相聚;是面对烦恼拿起电话就打的率直。
所做无不饱含了对你无微不至的呵护,可一切又归入简简单单里。这是一个愚人,数数不会超过二的愚人,简单而纯洁的友爱于她,恰如其分,恰到好处。于是,忙乱过后,愚人陶醉在简单纯洁的友爱里。
请接受我真诚的感谢吧:谢谢你!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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