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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子与匆匆
在上海交大闵行校区举办的“2009年复杂流体流变学讲习班及学术研讨会”,学习及会议时间持续六天。会务组提前相继发了两轮参会通知。我于通知中知晓会议日程安排如下:
从日程按排上看,没有一个半天的游玩休闲活动,时间十分紧凑,内容异常饱满。接此通知,便不禁心中生出一些紧张和疑惑:能跟得上吗?只有硬着头皮,斗胆一试了。毕竟,自己原来做过的一些东西,都或多或少与这个领域相关。有些做不深入,原因有多种,但从一个系统的科学的观测视角,结合高分子内在结构的变化,给出性能解释,是长期以来我所缺乏的。恶补一回,势在必行。
孩子爸爸暂不在国内,于是匆匆把孩子送回母亲家中,当天奔了一千里路,打了个往返,不仅感叹动车的方便;回来后,即把因场地不定而一直放置在室外的设备上了一遍油,用事先买好的大塑料布与同事一起把设备包裹紧了,以免生锈。回家收拾停当家里的锅碗瓢盆,把垃圾倒掉。关好电源,检查好后,拎上行囊,迎着泉城有些热的晚风,踏上了去沪的旅途。
二、旅途与风景
踏上济南----上海的T105次火车,卧铺区人已有不少。而上来的人,或三三两两,或单独而行。一阵子找位子热闹后,我的上下左右的邻居便确定了下来。上铺,是一位家在安徽,来济南山东师范大学攻读教育学博士的女生。身穿黄绿格子连衣裙,长发盘起,显得腰身轮廓分外好看。而其内在的文化底蕴,则如菊似兰,在你的不经意间,悄悄地吐露出一抹淡淡而可人的清新之气。其势平若静湖,无压人之意;其意似水流长,总在温存之中。纵相处短暂如白马过隙,却默默地,于无声无息中,在完全的不经意间,给对方留下一方清纯的回味,于我而言,也就够了。
对面的,是上海一家三口中的母亲与女儿。丈夫在相邻的区间里。孩子考完,父母相陪,游泰山曲阜。由于天气炎热,女儿有些中暑,上了车便在母亲的呵护中静躺下。丈夫坐于车窗旁,与其他的旅客随心而谈,十分自信,却不张扬。而吸引我的,便是这位母亲了。她左右开弓,一边仔细地照看女儿,不时地轻声相问,耳语相喧;一边主动应照着丈夫的不时之需,包括丈夫从厕所返回,她即挪动着自己微胖的身躯,弯下腰,把放在床下的包拖出,位置清晰而不乱地轻松将毛巾抽出,笑着递给自己的丈夫,看他擦拭完。入得深夜,大家都睡熟了,她从二层的床铺上下来,摸摸女儿的额头,掩掩女儿的被角。再轻轻地爬上去,睡自己的并不太安稳的觉。第二天晨起,即要抵沪,母亲同样清晰不乱地从包中找出两把梳子, 一把粗的,一把细的。粗的用来过头两遍儿,细的用来最后定型。最后将女儿的头发打点得停停妥妥,利利索索。自己笑曰:“她爸爸说,我把女儿惯怀了。”
不禁要说,女性的柔美,不在于外在的娇巧可人,不在于长相的可眼与否。有一种美,它深藏而不露,只可以用心去体会。
去沪的旅途,于我,是幸福而甜蜜的。因为我于一旁,可以静观这人间最平常不过,却又是最温馨不过的一幕幕。时不时的,笑会于我的脸上划过,因此此景太迷人,也太可人。
三、报到与敬佩
按着会务组提前的通知,1号地铁转乘5号轻轨,没有费多少力气,我就来到了交大闵行区。只是1号地铁从火车站到莘庄,好长啊。
进得一门,后来知道交大管此门叫拖鞋门,问着到了学术活动中心。会务组的老师与同学也已来到。一位年长的老师,个头不高,面庞微黑,行走快捷,我知道这就是周持兴老师了。问候了一声周老师好,报了家名,便按排了住宿。令我难以忘却的是,整整一天,从我早上不到八点入住,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周老师一直守在大厅里,与学生们一起接待前来与会的各地人员。而周老师,今年已是六十有六的人了,更是交大流变研究所所长。在我来交大的第一天,他以其恪尽职守,不辞辛劳,把我给牢牢镇住了。周老师的手机,是那种最原始的手机,响声单调,连学生都不会用的。他拿着这样的手机进出联系,使人汗颜。生活的朴素,简约,为人的低调,无争。这是几天来周老师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报到当天没有外出,住进宾馆,即一头扎进资料里,把基础的内容争取再多学一些,以便于第二天的听讲。结果后来发现,第二天与第三天白天,均因为学习,除在校内购买所需之物外,没有出校门,以至于第三天晚因事出校门买水果时,看着人来人往,恍惚中不晓得身居何处,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这是来到了上海。
四、交大闵行校区的校园
呵呵,这是交大同学们自己戏称的“拖鞋门”。也是我第一次进交大所经之门了。这个称谓很亲切。
交大的校园很大,有些像西方校园。占地四千亩,印象中是学校在85年时买下来的一块地,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我一直没有机会乘校车把校园转一圈儿,仅在晚饭后的闲暇中到东边散散步。
短暂的停留中, 我喜欢交大的两处风景。一是校区内的湖。校区内有不少湖泊,很难得。湖面、湖畔时有白色的大水鸟栖息,悠然而闲静。最后一天的会,早晨与中午,我和北京工商大学的老师及学生去了西边的湖转了转。这个湖面,来得比较大,也因湖边的柳树相围而生,绿意一片,风来后,人会感到很凉爽,我还是倍感喜欢。
二是校内的笔直的林子。是松树林吗?我并不知晓。就是喜欢那一片笔直的树杆与相映而出的绿意葱葱。其间时有大鸟于林间飞飞停停,它与湖面上的鸟是不同的。湖面上的鸟,色是白的;而这林中的大鸟,色如麻雀。其形体之大,并可以飞,我刚看到时,确是吃了一惊的。每到傍晚,林中的鸟喧闹得不行,好不热闹,似要把在外一天的见闻都要说了给伙伴听。此时走在林下,人是要小心的。吃了一天的鸟儿,这会儿正是排粪的好时候。我是挑着两旁林子于道路中形成的那条狭缝钻着走的。所幸没有被鸟粪光顾。听着鸟儿的并不美妙但是热烈的交谈,行于道中,也使人禁不住感叹生命的热烈与澎湃。
五、正题:“开始上课喽”
这是茶歇时间快结束时周老师常到大厅里喊大家上课时说的话,声音不大,典型的江浙口音,很容易就使我想起了苏州评弹。温暖与和蔼的力量,都蕴含在这句“开始上课喽”(盖斯桑阔喽)之中,使你别无他法,只有快步走入会场中认真听课。
7月6号头一天,早餐完毕,即来到了会场。会场设在活动中心一层西边的会议室。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二百人左右的会场。布局与空间设计让人到舒适。一个意外的惊喜是,竟然一进场即碰到了我原来的一个学生----- bobo同学。他在山大时学习成绩优异,年级第一名,保送中科院化学所,现在是博二阶段,导师王笃金。于是,老师生二人成了同桌,一起学习,有问题交流起来方便得很。8:30,交大副校长英杰致简短的贺词之后,学习阶段即有序展开了。
前五天的会议,从始至终是在两位老先生的主持下进行下来的。周持兴教授前面已经做了简单介绍。另一位,就是许元泽教授。
许教授与周教授一样,和蔼,可亲。在流变学方面,造诣深厚,著有《高分子结构流变学》一书。本次会议,本构方程部分即是由许教授来讲。许先生授课极为认真,排除任何外来信息的打扰。他笑着对大家说:“没有什么比这个(交流)更重要了。”共进早餐时,许老师感叹:“年龄大了,想要说的东西很多。“看得出,他非常珍惜可以与年轻人一起交流这样的好机会。
文化需要承传。各门学科,也都需要一个承传。原来搞过的东西,年轻一些的还在当新问题在研究,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年长的,肩上担子的份量也就是这”承传“二字所赋予的了。周老师与许老师两位年长者,每天都是早早就来到会场。与我们一起从早坚持到晚,认真回答大家的提问,并及时进行必要的补充,尽最大努力使每一位提问者都得到满意的答复。没有那种强烈的责任在心头,是不好做到的。二人合作默契,几天里,二人之间的配合常会给我们带来无声会意的微笑。
六天的时间,分成了两个阶段。头五天,是基础知识介绍;最后一天,是研讨会。请可能请到的各流变学专家来做报告,介绍一些相关的最新研究进展。这种按排,实践验证,是非常合理的。
没有前五天的基础,最后一天的讨论,对于缺少流变相关知识的人,就会流于空谈;而如果缺少最后一天的前沿及应用研讨,前面所讲的内容也是不容易把握和应用的。来自各地的专家给出的异象纷呈的报告正巧是对前面基础的一种有效而生动的补充。
值得一提的是,报到的学者,印象中有一百九十六位。会议六天,没有人中途退场,所有的人都坚持到了会议的最后。而每一天的学习,下午四点结束,一个小时的提问时间里,积极踊跃。会议结束时,周老师谈起这一点儿,很开心,说明会议是成功的。
六、小结
1. 流变学领域年轻人正在崛起
周老师课题组里的俞炜教授,年富力强,基础部分后两天的讲座全部由他一人承担,可谓是钢筋铁骨,头脑极其清晰,面对无数的图表,讲解井井有条。交大毕业的很多学生,也来到了会议上,展露出他们扎实的、同时也是丰厚的工作,给人印象深刻。
2.许元泽教授希望研究中投入更多的物理与化学方面的基础性研究,以追寻一个普适的本构方程,如粘性流体中的粘度这样一个可以象征或渗透着结构信息的普适参数。同时,在最后一天的报告里,他提到多维尺度下研究流变,对于一个尺度下所获取的结构信息,需要谨慎进行不同尺度间的转换,或扩大(我并没有理解透彻,还需要加深理解。)
3.与会各位专家所作报告,有以流变学作为结构变化的表征手段,如华南理工大学的童真教授对于凝胶化过程的表征;东华大学的张清华教授以加工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流变学的眼光进行解释。而扬州大学的吴德峰,则是综述了在聚合物纳米复合材料流变学方面的研究进展。俞炜对于聚合物链的拓朴结构与流变学性质进行了阐述。中科院化学所的刘琛阳研究员的报告,从独特的高分子物理视度与流变实验相结合,突显其相当的高分子理论功底,令人钦佩。
然而,于我而言,报告时间短 ,图片转换快,不少内容,除非熟悉,很难把握全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领域中,变成一个真正的同行,这样,自然就可以轻松交流了。
4.暂定明年7月10号,在中科院召开下一届流变学研讨会,为期一天。
2009年的上海之行,留下的印象很唯美。长者风范,此生难忘。
(结束)
前排三位蓝色系带者依右起依次为:许元泽老师,周持兴老师,俞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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