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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抽空读了“王某人”推荐的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王某人”学过历史,看问题带有历史观可以避免近视,主要是叫人看清楚前资本主义时期那场将法王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的革命究竟为什么会发生的。作者强调了当时的政治制度和社会各阶级的实际生存(包括政治生存)的地位和状况,认为当时的没落贫穷的贵族和新兴富有的资本家对苦难深重的广大农民阶级漠不关心,大家都只闷头忙自己的利益,金钱腐蚀了其他的一切,而专制制度又实际上在助长这种精神的堕落,最后大家都玩完了,都被革命了!然后,实际上人们还是习惯那旧制度中留下的一切,又复辟了,过一段时间又革命了。反反复复,像中国人常常说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宇宙人看地球人恐怕会冒出一句 丫地球人真二!当然,作者也从当时流行的自由民主思潮角度分析了革命产生的原因。(各位看官想了解大概建议读下该书的最后一章 http://www.xiexingcun.com/Academic/jiuzhiduyudageming/1028.htm)
博主感兴趣的是作者从民族心理特征上说明了这场革命为啥发生在法国的一些原因。如作者说,“它在行动中如此充满对立,如此爱走极端,不是由原则指导,而是任感情摆布;它总是比人们预料的更坏或更好,时而在人类的一般水准之下,时而又大大超过一般水准;这个民族的主要本性经久不变,以至在两三千年前人们为它勾划的肖像中,就可辩出它现在的模样;同时,它的日常思想和好恶又是那样多变,以至最后变成连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样子,而且,对它刚做过的事情,它常常像陌生人一样吃惊;当人们放手任其独处时,它最喜欢深居简出,最爱因循守旧,一旦有人硬把它从家中和习惯中拉出来,它就准备走到地角天涯,无所畏惧;它的性情桀骜不驯,有时却适应君主的专横甚至强暴的统治权,而不适应主要公民的正规自由的政府;今天它坚决反对逆来顺受,明天它又俯首贴耳,使那些最长于受人奴役的民族都望尘莫及;只要无人反抗,一根纱线就能牵着它走,一旦什么地方出现反抗的榜样,它就再也无法控制;总是使它的主人上当,主人不是过于怕它,就是怕它不够;它从未自由到决不会被奴役,也从未奴化到再无力量砸碎桎梏;它适宜于做一切事物,但最出色的是战争;它崇尚机遇、力量、成功、光彩和喧闹,胜过真正的光荣;它长于英雄行为,而非德行,长于天才,而非常识,它适于设想庞大的规划,而不适于圆满完成伟大的事业;它是欧洲各民族中最光辉、最危险的民族,天生就最适于变化,时而令人赞美,时而令人仇恨,时而使人怜悯,时而令人恐怖,但绝不会令人无动于衷,请问世界上有过这样一个民族吗?”
读到这里,博主想起1920年代末1930年代初留学法国的导师张作人教授曾对我们提到过,法国和中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文化都比较厚,给博主印象特别深的是张先生用厚字来形容文化。是否国人的性格中也有上述的浪漫的法国人的某些特性呢。百年前的五四运动,四十多年前的文革运动(记住法国的学生也在这时候搞类似的运动!)等还真有点这大革命的味道。
另外一个使博主感兴趣的问题是作者对贵族的评价问题(作者本身就是贵族!)。博主一直主张在如今资本主义价值观取得空前胜利的时候,还是要有一部分人具有贵族的心灵。但是恐怕正如该书作者说的那样大革命和以后的资本主义将贵族心灵都给毁了!
“永远值得惋惜的是,人们不是将贵族纳入法律的约束下,而是将贵族打翻在地彻底根除。这样一来,便从国民机体中割去了那必需的部分,给自由留下一道永不愈合的创口。多少世纪中一直走在最前列的阶级,长起来发挥着它那无可争议的伟大品德,从而养成了某种心灵上的骄傲,对自身力量天生的自信,惯于被人特殊看待,使它成为社会躯体上最有抵抗力的部位。它不仅气质雄壮,还以身作则来增强其他阶级的雄壮气质。将贵族根除使它的敌人也萎靡不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完全取代它;它本身再也不会复生;它可以重获头衔和财产,但再也无法恢复前辈的心灵。”
最后,博主还想说一句针对自己上一篇博文的话,上面所说的原因其实都是浪漫主义惹的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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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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