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晒经关》研究

                                                                      朱天相

  引子

        本文研究《度晒经关》的写作时间，作者度晒经关的方向问题，和度晒经关的始发地和目的地，进而研究作者这个时段的生平经历。

  第一，《度晒经关》的写作时间研究

     《度晒经关》一诗，作者朱沃（1885-1929）。该诗出自民国25年（1936年）中学生书局出版，柳亚子编《南社诗集》第一册之《四一 朱沃懒仙诗》：一

      度晒经关

      征马声嘶急，覊人意自闲。

      鸟鸣春二月，烟锁屋三间。

      浅水飞轻艇，孤天接远山。

      青阳无限好，塞满哂经关。

      赠玲珑馆主

      绿水重来访故知，菊篱秋老夕阳支。

      舞廻楊柳蛮腰活，梦到茶蘼蝶意疑。

      推枕漫吟桃花渡，酌醪醉品竹枝詞。

      一庭花影浑无主，梢上栏杆若有思。

       1919年12月《南社丛刻》第21集，收集了朱沃三首诗，除上述两首外，《赠玲珑馆主》还有一首：

       赠玲珑馆主

       报道天孙嫁有期，催妆谁复构新词。

       藏娇空願营金屋，别涙无多入玉巵。

      鸞镜影双人已換，鷁舟魂隻梦来迟。

      今生可得重逢否，儿女英雄两不知。

      这三首诗出于1917年12月长沙曲园的南社长沙分社雅集。与会者有蔡渔春、李劲、张启汉、易象、方荣杲、李建隆、简易、秦毂、骆鹏、马卓、刘谦、刘泽湘、唐德度、黄坤、王竞、彭鼎芬、赵丙麟、姚大愿、朱沃、释永光、龚尔位、黄钧、姚大慈、王启珅、傅熊湘等二十八人。

     《南社入社书》682号载：朱沃，字继仁，号懒仙，湖南醴陵人，1916年9月9日由黄梦达、傅熊湘介绍入社。

       黄梦达即黄钧，湖南醴陵黄獭嘴（现名枫林镇）人；傅熊湘是醴陵黄獭嘴双井村滂山人；朱沃先祖长沙湘春门外，七世祖迁醴陵北乡官庄。醴陵城北22公里到黄獭嘴（现名枫林镇）， 32公里到官庄大垻。黄獭嘴镇到双井村1.7公里。

        玲珑馆主黄玉娇，本名少君，醴陵县城玲珑馆为妓。1913年汤芗铭下令拘捕傅熊湘，为隐居王仙镇的黄玉娇所救。1916年6月6日傅熊湖重访黄玉娇。故朱沃作两首《赠玲珑馆主》记述此事。

       傅熊湘，因此，别号红薇生，红薇馆主。做《红薇感旧记》并征南社社友题咏，汇为《红薇感旧记集》，因长沙日报社火焚，该集烧毁。1919年，柳亚子助其重编，凡属咏玲珑馆主之诗词斌全收集中。

       我们关注的重点是《度晒经关》列入《赠玲珑馆主》诗之前，可以推断，该诗作于1916年6月之前。

第二，《度晒经关》的度关方向研究

     《度晒经关》的关键问题是，作者是从南向北度关，还是从北向南度关。搞清楚这个问题，就可以推断作者此行的出发点和目的地。

     《度晒经关》景物描写次序是“浅水飞轻艇”，“青阳无限好，塞满哂经关。”作者是先见“轻艇”，晚上见“哂经关”。从北向南度晒经关，要在春天过大渡河，然后登山过关，这是符合诗的意境的。但我们不能确定从南向北度晒经关，有没有此意境，故需考之。

       既然，《度晒经关》作于1916年6月之前，那么研究晒经关的历史资料，应该在民国时期的越雋厅，而不是在民国时期的汉源县。这一点百度和百度百科都没有指出，为此费了一点周折。

越嶲明为越嶲卫，清雍正六年（1728年）改置厅，民国二年（1913年）改县。1959年改为越西县。《越嶲厅全志》的纂修，始于清光绪三年（1877年），时任厅同知何炳曦（江西袁州宜春县人）延聘厅候选训导、岁贡生马忠良等人纂修厅志，一直到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厅同知孙锵方得以重订旧稿，并增续到光绪十一年事，然后用铅字排版印行。

       所以，《越嶲厅全志》关于晒经关的记叙是最接近《度晒经关》的意境的。下面的文字除极少数系本文作者所为，其余全文照录《越嶲厅全志》，自然就可以得出结论。

        越嶲厅治所在现越西县城，其界东至马湖澧州司（今屏山县）；南至宁番（今冕宁县）小相公岭（南天相岭）；西至喇叭关外；北至大渡河南岸。高山峻谷居十之九，土地瘠贫，不生五谷，惟牛羊射猎以供饔飱。

1941年《汉源县志》绘出了汉源县和越隽县的县界，即以大渡河为县界，西出大渡河渡口，中经安顺场，东达大树堡，至峨边为界。

        镇蛮堡又名大树堡，堡在两山峡口，北临大渡河，与河北羊脑山相望为大小冲，诸番往来之所。五里为火浇营，五里为李子坪，七里为晒经关（关在越隽卫东三百里高岭山），又十里为白马铺，再走河南驿，清溪关，然后有平垻堡、镇远堡、缜夷堡，镇西千户所等等。

        晒经关顶，治北三百六十里，峰巒高峻，南北绵亘各十余里，山形浑厚，顶一巨石，即晒经文石，十景之一。置关其上，上修关帝庙，唐国师有狮象，前面走文星，把水囗，若问真龙穴，晒经关有云云，顾汝学晒经石诗：一片晒经石，云是唐僧留，何人能说法，致令石点头。

        厅贡生许亮乡步晒经石原韵：

        佛子元奘去，诗人顾况留，墨光与禅迹，千载晒关头。 

       宋元明几载，光怪久淹留。笑尔真顽性，多年不点头。

       学使钟骏声晒经关诗：

       西来何事墮河渠，大石斑烂半点虚。

       我亦有经还未晒，朝朝忆得腹中书。

        唐代白居易作《蛮子朝－刺将骄而相备位也》一诗，开篇第一句：“蛮子朝，泛皮船兮渡绳桥，来自巂州道路遥。”

      从横断山脉出来，或者皮船摆渡，或者绳桥才能大渡河边。这是唐朝的事。到了清朝，在主要驿道上，巳经没有皮船摆渡了，全是桥梁。

      其典型例子，猓猡河鎖夷桥，治北三十里。大道冬春无水，夏秋泛濫，波涛汹涌无桥，土人渡以筏或负以背，沈溺者多。同治九年，军门周达武置锁夷桥，以铁索连成，上铺木板。置田北乡，随时收租培补。又置碉楼于南堍，派定越营右哨营勇驻防。

       淸朝的铺递如次：

       厅城底铺、小孤山、陶家营、炒米关、观音岩、小峭、长老坪、偏桥、天王拨、通济拔、猓猡河、青岗关、利济站、凤凰营、腊关顶、腊梅营、清水塘、镇西站、海棠、煎茶坪、磘厂、平壩、大湾、平夷蛮、河南站、哂经关、大树堡、临河堡、桂皮罗。（临河保也在大渡河南岸，大树堡东十里）

        以上二十九铺，其铺司兵八十七名，每日给工食银六分。即晒经关铺常驻铺司兵三人。每铺烟堆一座，哨楼一座。

        马铺之设，由来久矣。积久弊生，屡多延误。光绪二十六年秋冕宁县属干相营夷务公文紧急，当由宁远府唐函称沿途设立台站刊刻排单，设立台站所派书，掛号登记，遇有上下排单，选派妥勇，不分昼夜，依限飞递。毌许逾延。所有分设处所及限定时刻，附列于后。

       第一台，台设省城大有巷驻省铜站，送至雅安府城，计程三百六十里，限三日到。

       第二台，设雅州铜务转运局，送至大树堡水勇，计程三百六十里，限三日到。

       第三台设大树堡义渡，送至宁越营都司衙门，计程一百四十里，限一日到。开支钱一百四十文。

        第四台设海棠，送至越隽厅衙门，计一百四十里，限一日到。 

        第五台设越隽厅衙门，送至冕宁县深沟之保哨营帮带，计程一百三十里，限一日到。

        第六台设深沟保哨营，送至泸沽保哨营后哨，计程七十里，半日到。

       第七台设设泸沽，送至宁远府署铜局查收，计程一百二十里，限一日到，

       第八台，设宁远府署铜局，遇有公文起发，送至泸沽，以次倒推。

      我们考察宁越营都司衙门驻地海棠到大树堡的河流和津渡桥梁情况。

      海棠河，治北百四十里。

      平埧河，治北一百八十里，发源秀水坪，而深沟，而河南站，过白马铺，西走晒经关脚底底罗入大渡河湾，环绕通衢桥，皆前越都司陈世亨建。

      上述两河流域相关递铺和桥梁：

       海棠 海棠桥，治北百四十里，湾环数处，皆通衢。宁越都司陈时亨建。光绪十五年水冲坏，绅士陈徵督建，木桥上有屋。

                海棠南石桥、海棠北石桥。二桥均在海棠城外。

       瑶厂 瑶厂桥，治北一百七十里，在瑶厂南。

       平垻 平善桥，治北一百八十里，在平垻村南。

                平坝下桥，治北一百八十五里，在平垻与深沟间。

       深沟  深沟桥，治北二百里。在飞来寺前，有宁越营兵把守。

       大湾   大湾桥 治北二百里，光绪二十六年署同知袁启琨修，旋毁。

      平夷堡 丰桥，治北二百十里，平夷堡村下，光绪十五年同 傅廉建，

      河南站 西平桥，治北二百四十里，道光中同知王者政建。

                  铁索桥，治北二百四十三里，在两水合流处，去白马铺。   

      白马鋪 白马桥 治北二百五十里

       大树堡 继善桥 大树堡北门外。

      可见从海棠向北过各驿站，越晒经关，到大树堡，只有桥梁，并无津渡，沿途不可能见到“浅水飞轻艇”的景观。

      故知，《度晒经关》的作者是从北向南度哂经关。

      第三，《度晒经关》作者始发地和目的地研究

      民国二十二年三月一日李抱一作序的《长沙市新闻记者年刊》第一、二册合集刊登了《傅纯安事略》《朱懒仙事略》。《傅纯安事略》详述了玉娇故事，此处不宜复述。

    《朱懒仙事略》云：“朱懒仙，名沃，醴陵人，怀才自负，熹为裨官家言，初为湖南新报记者，谈荟小说多出其手，嗣主大湖南日报报余，日撰小说四五千言，极陈声色之侈靡，与社会之

龌龊，初欲世人引以为戒，不图读之者惑而忘返。一时售出之数常浮于报之数，故长沙皆知有朱懒仙。为某伶著一书曰《人中鳳者》，皆其精心结构之作。民国五六年，程潜延任为总司令部秘书，寻游幕黑龙江，年余南下，随许崇智军入闽为秘书，署同安县知事。未几返湘，就食军幕，名位当居

人下，所得又不给，居恒怏怏，时复鬻所作于本府各报，撰名人小传有数十则，传中事实十九得之友人，清雋可诵，诗多佳构，散见于各报及南社集。“

       李抱一作《长沙报纸史略》说：民国四五年间，“朱懒仙主编之《潇湘雨》、宋凝萍主编之《香国魂》，虽前于夜报，而取材皆平康风月，迹涉诲滛，谈风化者所不取也。” “《湖南新报》民国五年秋创刊，民国六年九月停刊。《大湖南日报》民国十四年创刊，民国十五年三月停刊。”

        故知《朱懒仙事略》未叙其任《湖南新报》之前的事宜。

        1989年5月湖南省图书馆龙玉明发现1916年12月22日、12月31日的长沙《湖南新报》。

龙玉明署文说：“该报据推测创刊于1916年。民国五年(1916)夏驱汤以后,谭延闿再次主湘,一些复刊和新创的国民党报纸大都是拥谭的,只有《湖南新报》属于程澘一派，程派师部军需处长宁坤为总经理，程下位后，宁也另有任务，改派黄成夷接办该报。陶菊隐为总编辑，主笔杨绩荪，编辑有许延翰、朱懒仙、张髯公、伍芋农、易泽文，采访记者程一中。”

        这里说到最重要的事情，朱沃是程潜一派的，朱、程都是醴陵官庄的。

         民国一十九年，长沙罗建极作《朱懒仙先生墓志铭》，丹书者湘潭刘惇（1908-1995）。罗说：“余与君同役军旅，既重君学，尤爱君亢爽有侠气。窃叹其体赢多病，且所如不合，居恒郁郁，故知其年不永也，才不偶命，悲乎！“

         “君少负清才，貌俊佚，性豪放，纵谈倾四座。偿游燕赵黔滇，所至士君子乐与之交，弱冠习刑家之言，历任程颂云、蔡松波、许汝为诸将秘书。随许入闽，以功擢同安知县事。”

         这里最关键的是罗建极与朱沃“同役军旅”，而且讲淸楚了朱沃历任程颂云、蔡松波、许汝为诸将秘书的次序。这就为《度晒经关》的出发地和目的地提供了重要线索。朱沃度晒经关此行，从成都出发，目的地是昆明。即从成都朱庆澜的四川陆军十七镇到昆明蔡锷的云南新军十九镇三十七协。

         1910年程潜任第十七镇正参谋官，朱沃何时去的十七镇不可考，最可能的时间是2010年程潜4月回醴陵省亲。1910年冬，十七镇成立。和程潜同学而且同时被赵尔巽所邀到达成都的姜登选虽与程潜过从甚密，但当时未升步兵统带，但成了朱庆澜的心腹。朱沃应在1911年二三月间度晒经关到昆明。

          有什么旁证材料支持朱沃曾在成都认识朱庆澜吗？

          1926年1月18日《大湖南日报报余》第二十一期刊登了懒仙《姜郭闹醋质疑》一文。“郭松龄倒戈，因为姜登选反对，将其枪斃、乃某报谓郭之杀姜，纯系吃醋问题。”

        “查姜为士官学生，宣统二年（1910年）充朱庆澜参谋，时年巳三十岁，沉默寡言，人称长者，其后吸食鸦片，满脸乌烟瘴气，更類印度之小白脸。”

        朱沃时年25岁，故30岁的姜登选“人称长者”，能够将1910年朱庆澜的参谋描写得如此生动，不是本人在场，绝无可能。

        “姜与叶荃（云南人，四川第十七镇三十三协六十六标标铳（团长））称莫逆，元二（民国元年二年）之际，偕叶浪迹湖山，秦楼楚馆中，姜绝不留念。入黑籍后，则此道更废。以五六十老翁，断无轻赋小星之理。”

   “仆与姜无深交，本无代辩之必要，因其事不類，故笔及之。”

    本文,完全证实朱沃1910年在朱庆澜部。

     “奉天剧场，男女合演，注重秦腔，黄皮极少，而生意之冷落，有類长河同春（均长沙戏园）。余十一年客奉时，仅一牡丹花，而年事已长，且为关内人，该报谓因坤伶吃醋，并未指明何人，只混称奉籍，此更使人生疑者也。”

    这里最关键的信息是“余十一年（1922年）客奉”，朱沃为什么1922年作客奉天（沈阳）。有两件事使朱沃到沈阳。

      其一，民国十一年，朱庆澜应张作霖之邀，重回东北，年底出任东北特区行政长官兼中东铁路护路军总司令。东北特区行政长官公署后来设在哈尔滨市南岗益民街和颐园街交汇处的东北。朱沃在黑龙江游幕两年。

      其二，民国十一年，9月22日，孙中山派汪精卫、程潜赴沈阳与张作霖谈合作事宜。程潜是以前湖南总司令的身份为代表的，朱沃曾任总司令部秘书，朱沃是否以此身份隨行，尚待考证。这次谈判的结果，张作霖出资，取资人为许崇智之兄。

第四 《度晒经关》与《赠玲珑馆主》共发，确实不是风景

与风情，不过民国革命时的故事而巳。

民国十四年（1925年）上已（3月26日）南社湘集

第三次雅集，十八人参加，其文照发出《南社湘集》第二期，载有朱沃诗三首。

其中两首为《黑龙江留别》：

      黑龙江留別

  冒雪冲寒曵履行，名驹功狗一毛轻。

  归情不减陶彭泽，兼味曾餐阮步兵。

  过眼青山春末了，关心芳草绿早生。

  数声汽笛旗亭远，回首龙江夜色清。

  深情压马入雄关，得意东风送我还。

  旅梦迷离暟鹿骇，行纵飘忽羡鸥闲。

  千愁待遣归来酒，一笑相逢别后山，

  鸿爪廿年穷禹甸，寄身今在岳云间。

1922年底东北特区行政公署开张，故朱沃返回关内当在

1924年春。

这两首诗最重要的一句是“鸿爪廿年穷禹甸”，这是说廿年来跑遍了中国。1924年回家，那么是1904年就为“禹甸”奔波了，那时时年19岁。

     但按《朱懒仙传略》“寻游幕黑龙江，年余南下，随许

崇智军入闽为秘书“，许崇智军入闽是1918年6月，如果

倒减20年，那么是1898年，朱沃1885年，那就是13岁

出来打拼了。故知“游幕黑龙江”的时间不对。

    关于《黑龙江留别》两诗的参考资料列后：

宋 陈师道 《赠魏衍》诗之三：“名驹已自思千里，老子终当让一头。”

功狗，典故名，典出《史记》卷五十三《萧相国世家》。“高帝曰：‘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 萧何 ，发踪指示，功人也。’”后以“功狗”比喻杀敌立功的人。

阮籍（公元210年～263年），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省开封市）人，三国时期魏国诗人、竹林七贤之一。

门荫入仕，累迁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

阮步兵

作者 颜延之南北朝

阮公虽沦迹，识密鉴亦洞。

沉醉似埋照，寓词类托讽。

长啸若怀人，越礼自惊众。

物故不可论，途穷能无恸。

《列子·周穆王》：“ 郑人有薪於野者，遇骇鹿，御而击之。”

闲中自咏

宋代 陆游

鹤羡清癯鸥羡闲，衡门正在水云间。

无求尚恨时赊酒，有癖应缘酷爱山。

细绕坡头行荦确，别分泉脉听淙潺。

三更不睡看江月，恐有高人夜叩关。

禹甸，本谓禹所垦辟之地。后因称中国之地为禹甸。

《诗．小雅．信南山》

信彼南山，维禹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