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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夫人故里:地名特色

已有 4907 次阅读 2018-4-9 08:49 |个人分类:文化|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冼夫人, 粤西地名

 ——刘全稳


我在科学网的博客有一年多没有更新,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工作性质变繁忙,以往当主编时,时间是巩俐的叉叉——挤一挤还是有的,现在每周多种不同的会议及会后的贯彻执行将时间碎片化,很难聚精会神;二是微信的使用,朋友们嫌我老土,硬是帮我开通了微信,其事无巨细的发泄功能,一方面使我花费较多时间关注朋友们的动态,二方面使我可以随时发表各种看法,不能将时间积聚;三是冼夫人主题的困扰,冼夫人的故事充满了疑问与争议,而且层出不穷,使我陷入其中不住地缠绵,我必须停下来听古人解疑。今天奉献第一篇。

 

 较之北方地名多称“屯”“堡”“庄”“家”来讲,岭南地名称“垌”之多,超出我的想象。以“垌”为地名者大多分布在粤西,茂名、湛江分别都超过了1000处,而茂名居然有4129个之多。从大数据库里搜索,广西的钦州、玉林、梧州,拥有“垌”之名者也都超过了1000,贵港也有972个之多。广西玉林拥“垌”2014个,为桂之最,但尚不及茂名一半,就此我想说,与其让网称的“广南省”首府落户玉林,不如将之改称为“广垌省”落户茂名,这样更具广泛的基础和悠久的历史。

 谈到历史,显然超出了我的专业,但理工科的秉性使然,我着重进行了对“dong”地名的探究,又分别搜索了“峒”“硐”“洞”“侗”,结果让我瞠目。个人无意在此比较不同偏旁的“dong”之区别,当然也就无意进行深层次的各自所属人文研究,因为那样做就会像小沈阳的裙裤——跑偏。

 不管这“峒”那“硐”,还是这“洞”那“侗”,搞清楚了“垌”,也就弄明白了一半其他各“dong”的意义。其实,在各民族先人那时那会,人们就不曾用“dong”来指代,即使被后人或汉人用汉字定为“dong”属性,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生活着的,无需考虑是伴山伴石、还是伴水伴土,压根就不可能需要加以不同的偏旁来区别各种“dong”。查阅不同的文献表明,在很多的文献中,“峒”“硐”“洞”“垌”“侗”是不分的,或指山间的田地、或指林中的耕土、或指具有隐藏性的地带。“垌”与西蜀或西南地区“坝”的差别在于规模和易见性上,后者规模显然要大和容易被人发现。

 “垌”的隐藏性在地质学上称为“负性”构造单元,代表一定平面上向下凹的地方。听老一辈石油人讲,他们都曾住过“地窝子”,石油人造“地窝子”住难道就是俚僚人骨子里“垌”识的再现?

 与“地窝子”和“垌”属性相反的是“干打垒”,除了石油人,大凡戍边的战士,也都曾住过这干打垒。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早期大都住过干打垒。垌负垒正性说明了垌先垒后质。

 “地窝子”与“干打垒”都体现了石油工人和农垦战士战天斗地大无畏的革命乐观主义情怀。我人生最为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新疆的石油勘探,那种铁人王进喜穿过的最具石油工人气质的36杠蓝色大棉袄,我是穿过的,当然我没有住过地窝子和干打垒,而新疆的石油事业离不开“地窝子”与“干打垒”的开端。

 虽然我没有住过地窝子,但我工作过地方名叫地窝堡,就是著名的至今仍在使用的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的所在地地窝堡。可以想见,历史的当初此地的地窝子是一番多大规模的景象。“垌”民后代的生存力具有不可磨灭的“本土”性,是最接地气的一族。

 挥之不去的是一位老“右-派”跟我讲过的他们老一辈石油人当年以“地窝子”当茅坑的开心事。大冬天,被打为右-派分子的他为挣表现,到堆满了“屎玉柱”的“地窝子”中去为人们清理方便空间,因为无怨无悔任劳任怨死心塌地不嫌脏不嫌丑,为此获奖甜菜疙瘩一棵。他形象的描述他肩扛的“玉柱”受体温溶化脏水沿脖颈流入内衣,以及脱了手套就领奖的“洗心革面”场景,将当年的斗私批修画面深深铭刻在我心里。

 我肯定联想到过“洞”,因为我就来自于八百里的洞庭湖畔,“洞”与“垌”的区别在于前者为水的地质作用形成,后者为生物的地质作用造就。当然,你可能说“洞”还可以是构造成因,这都无关紧要。

 作为同是负性单元的地名,我还比较了与“垌”相近的“里”,发现在嘉靖中期,我们广东就曾有4028个里,每里有110户(梁方仲,2008)。不知何因,现在人们大都不喜欢“里”,倒是境外人较喜欢它一些。

 我也比较了“垌”与“屯”区别。“垌”是一户一垌呈散性(有人认为一“峒”有45村,一村有5户),而“屯”则因驻防功能呈聚集性。说到“屯”,就想到了“北屯”“屯垦”与“军屯”(锅盔),也就顺带想到了“军坡”,顺其自然就想到了在军坡上训军的冼夫人。

 冼夫人姓冼(这不是废话),是梁、陈、隋三朝时期岭南的俚僚部落首领,被奉为“岭南圣母”。研究冼夫人的文章,一说冼夫人生于豪门望族冼家,有族谱为证;而另一说认为冼夫人生于岭南母系氏族,是俚僚人的首领,死后要葬在出生地。这些都不是本文要探讨的。

 冼夫人究竟埋葬在哪里?是高州?电白?还是海南“黎”族聚居地?这里按下不表。

 从“垌”“洞”“屯”,演绎到“俚”“僚”“黎”,看似荒谬,实则必然。明末清初“三大儒”之一的顾炎武,引《南裔异物志》指出:“俚在广州之南,俗呼俚为黎”,是宋代由“俚”转称为“黎”的结果。显然“”“俚”是同一的。

 由此我想到了百越之地,那些被称作“洞蛮”“峒客”的“交趾”人、百越后裔的“俚”“僚”人。习惯在洞中生活的俚僚人,除了躺着,站着肯定会受洞高的限制,平常大多数时间的家庭生活或会客,双腿盘着形成“交趾”状,一来二去形成自然,就像“中国蹲”一样,出门在外不经意就会流露出来,授人以“交趾”形象,便以“交趾”“交州”相称,也是一种“垌”的伴生产物。

 所以,粤西“垌”名之地之多,完全可以归结为祖先俚僚人的生生不息代代相传之果。

 以“侗族大歌”闻名于世的侗族人,是否与俚僚沾亲带故?所查资料表明:明清以来,侗族仍被称为僚人”“侗僚”“峒人”“洞蛮”“峒苗”,或泛称为夷人。民国时期称为侗家,新中国成立以后称为侗族。答案一目了然。

 侗族人信仰多神,这一点与我在《茂名年例》描述的年例活动中展现出多庙神(武帝庙、关岳庙、伏波庙等)相一致,这是区别西方人“神”具有唯一性的地方。与西方人敬神五体投地般虔诚相比,茂名人却总是拿神开道,诸神并举,各种仪程具有游神、娱神特点,显得在神面前一点都不严肃。东村今天请的是土地神,后天西乡请的是药王神,不同村庄不同庙宇分别由不同传说中的不同神仙或者夹杂不同时期英雄豪杰共同镇守把持的迹象。当各种神灵相会在一起的时候,哪位神会更灵?粤西人真的是看穿了一切,侗族人也真的是无比幽默。

 《后汉书》说俚僚人“衣裳班兰,语言侏离,好入山壑,不乐平旷”,以洞为居,山间谷地、盆地或为群山环绕的小河流域,往往都成为某个血缘氏族的居住地。《隋书·谯国夫人》对冼夫人“世为南越首领,跨据山洞,部落十万余家”的描述则肯定了俚僚人的这种生活习性。这是粤西自古地名“dong”多的根源,诸如:垌头、垌心、垌尾,大田垌、马踏垌、长岗垌,霞洞、池洞,水硐等。

 如果说粤西地名“垌”多,具有悠久历史,名称过土,那“电”“雷”这种现代气息浓厚也浓郁的名称也同样出现在粤西的地名中,最为耀眼的当属“雷州”“雷城”,“电白”“电城”。

 “电白县”已演变为茂名的“电白区”,历史上“电白”为隋开皇九年(公元589年),合并高凉、海昌二郡始置电白县而起源,概因为此地经常发生空气对流产生闪电照亮大地之结果。电白在两晋南北朝时期曾称“宁化”(或称“保宁”)。“雷州”则历史更加悠久,我曾在《雷州半岛,雷之半岛》中分析了它,这里就不再啰嗦。

 茂名现已成为我工作生活的栖息地,我想深刻地靠近它,让心灵在它的人文情怀中多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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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晓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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