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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橘子旱死了
翟自洋
父亲来电,照例挨个问起我们身体好吧,只是这回语气中似乎有紧张和忧虑。末了,我随口问起家里是否受旱,父亲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语气中隐约有悲凉之意,虽然,感觉得出,他刻意压抑了情绪,为了我们不过于担心。
七月以来,老家一直雨量稀少。在庄稼绝收的忧虑中,父亲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一场雨,虽然没有下透,好歹地上形成了水流,心想这下橘子和棉花可算是保住了。不成想,接下来的日子,热浪一波波袭来,一浪盖过一浪,二十多天过去了,雨水却再也不见踪影。连续一个半月伏天,没有一场透雨,前所罕见。变本加厉的干旱,让今年的主要作物棉花绝收,更让父亲精心培育10多年、逐渐步入高产期的橘树(旧文:父亲的桔子丰收了)遭了秧。原本该是果实生长的关键期,需要大量水分。太阳那么凶,蒸发那么猛,粗壮茂密的橘树,嗷嗷待哺。地势低些的,尚可抽水灌溉;山坡高处的,因水渠等设施早已荒废,远水解不了近渴。山坡上的橘树,果子一碰就掉,今年的收成肯定是泡汤了。低洼处的,父亲希望保果;山坡上的,希望把树保住。幸亏如今村里水稻种得极少,池塘里还存有少量水。父亲早、晚从池塘担水。早上,从5点到8点半,可以挑三四十担。有一回,往山坡高处担水,三十个来回的负重往返,让父亲元气大伤。太阳可不管这些,只是更加猛烈的照射。年过花甲的父亲,眼见树也难保,有心无力。
2011年夏天大旱(旧文:泥土的芬芳——写在科网开博之际),后来总算盼来了雨水,农作物收成影响并不大;眼下,大面积绝收已成事实。
为孙子种下的两棵小树(旧文:爷孙俩),也有些枯萎了。精心培育的橘树面临枯死,父亲忍着不主动告诉儿子,却因了这两棵小树的枯萎,大概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担心着我们的身体。现在他们隔天给小树浇水。小树应该庆幸自己生命无虞,因为山上有些粗壮的老树眼见就要枯死了。
放下电话,我忧虑中有一丝安慰:领略到老天的厉害,父亲大干一场的雄心可以收敛一些了;最难管理的坡上橘树枯死了,往后父亲或不至于那么劳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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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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