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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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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散步
翟自洋
吃过晚饭，下楼扔垃圾。嘟嘟照例要求跟我“走走”。出门之际，挥手道别，“妈妈/在家里/等嘟嘟/回来/吃草莓”。
家在三楼。嘟嘟执意自己走楼梯。两手扶栏杆，一步一顿。我在两三级台阶之外守着。嘟嘟边走边四处瞅瞅，一次盯牢栏杆，“这是什么？”
我凑近：“油漆。”
“哦，油漆。谢谢爸爸。”
走到拐角处，嘟嘟示意爸爸把下面楼道的灯打开，“嘟嘟怕。”
于是让他站定，下楼开灯。嘟嘟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做开枪状，“jin（真）棒！”
爬楼时间漫长，正好用来练习唐诗。嘟嘟会背10来首五言绝句了，有些是在更小的时候自个儿用ipod学来的，那时还不会说话，但瞪大眼睛饶有兴致地听ipod吟诵。现在背起诗来，有与ipod相似的节奏感。“……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通常背得还算准确，偶尔也有失常：
“鹅鹅鹅，烧烧/嘟嘟/qiqi（吃吃）。” ——这叠字，与诗的开头倒也般配。
“野火/烧/鸡蛋。”——从半岁起，嘟嘟几乎每天至少一个鸡蛋。早上我们上班，嘟嘟一一挥手道别：“爸爸/妈妈上班班，赚票票，买蛋蛋，买尿不xi（湿）。”鸡蛋常常是乡下带来的，专供嘟嘟。外婆有个妹妹在镇上，为人和善，别人买不到的鸡蛋，她总有办法从农家弄到。久不养鸡的奶奶，重新养了六七只母鸡，买来稻谷，配上自家种的蔬菜红薯之类。母鸡们争着做劳模。如我回家，奶奶就提前攒上一段时间鸡蛋。
下得楼来，抬头看天，有星星、月亮，于是，“举头望明月，低头xi（思）du（故）乡”。
扔完垃圾，通常不肯旋即回家。于是拉着爸爸在小区里走一走，看看小猫小狗，到某家人开辟的小菜园里摸摸菜叶子，扯几根青草。
终于尽兴了，于是心满意足地返回。继续要求独自爬楼梯，一步一顿地，向着等他的妈妈和草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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