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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肉身,都有其使用极限。然而人对它们的使用有时候会超越极限。如果某一种器官太过劳累,它就会罢工,有可能暂时,也可能是永远。
比如伽利略,晚年双目失明,据说很可能与他长期用望远镜观察太阳有关。还有数学家欧拉。由于工作过度,欧拉在28岁的时候右眼就已经失明。1766年,59岁的他左眼视力也急剧衰退,最终双目失明。不仅如此,1771年圣彼得堡突起大火,欧拉的书库以及研究成果全部化为灰烬——所幸的是他的仆人把他从大火中背了出来。不过,他的人生还是很圆满的:到76岁去世时,共发表了530本著作和论文,死后留下的手稿丰富了此后半个世纪的彼得堡科学院学报;包括了886本书和论文的《欧拉全集》,由瑞士自然科学学会从1907年开始出版。不仅著作等身,而且儿孙绕膝:他结过两次婚,生了13个孩子。另外,他的孩子还挺孝顺能干——当他与黑暗作斗争的时候,就是由他女儿陪同并肩作战。女儿记下他的口述,加之欧拉拥有超常的记忆力和非凡的心算能力,于是这位盲人数学家仍然以惊人的速度发表论文。多么励志的亲情故事。(建议《知音》增加一个“科学史版”,既能为科普做贡献,还能提升自身的品味。)
看一些作者回忆自己的成书经过,时常会看到:由于眼疾的困扰,完稿时间不得不一再拖延。比如《自然的经济体系——生态思想史》一书的翻译者侯文蕙在译后记里谈到,1987年她就产生了翻译此书的想法,然而一直到1999年,此书的中文版才正式出版。其间有一场波折是(上世纪)90年代初,“原有的眼疾突然严重起来,以至一年未能动笔”。还有一次是1994年冬天,“左眼已到了非动手术不可的地步。”
还有《台海采风图考》张之杰先生点注版。有一篇书评引用了张之杰的一段话,自2011年5月起,“我因眼睛容易疲劳,每日只能工作两三小时。……正常时顶多三周可做成的活,竟然做了将近两个月。”
每次看到这一类的例子,我总是会为自己浪费的“眼力”而后悔——虽然我每天用眼的时间可以超过14小时,但是其中有很多时间都用在无关的事情上。总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近视的度数会逐渐减弱,所以就不怎么重视保护眼睛,有时候玩游戏或者网购,可以几个小时盯着屏幕;浏览各种有用没用的网络信息也超有耐心,我甚至有“垃圾信息受虐症”——哪怕一条文质俱滥的八卦新闻,也要坚持从头看到尾……这样的结果就是,我这几年的视力越来越差。有一次下决心要开始保护眼睛了,在网上搜了好多护目良方,打印了三张贴在墙上。然而自从贴上去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过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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