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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类直系祖先——南方古猿(南猿)的化石目前只发现于非洲东部与南部,非洲现生大猿与人类亲缘关系也最为接近,因此,普遍认为,现生人类和大猩猩、黑猩猩、倭黑猩猩一样,都是非洲古猿的后裔,非洲东部和南部的稀树草原地带.亦即刚果-几内亚丛林的东北侧、东侧与南侧是人类初民的摇篮。大概200万年前非洲直立人开始走向其他大陆。
亚洲古猿的直系后裔是在东南亚丛林中蹦来跳去的猩猩和长臂猿。长臂猿是亚洲古猿向小型化发展的产物。猩猩则是一种大型化的亚洲猿。亚洲古猿还有一种已经灭绝了的后裔,即与直立人基本同时期的巨猿,这是有史以来最为巨大的一种灵长类动物,布氏巨猿甚至可能身高3米,体重超过300kg,巨猿一般在地面上活动,甚至直立行走,与直立人和现生的大猩猩具有一定的趋同进化特征。
和大猩猩一样,强壮的巨猿,外表凶猛,但性情温顺,基本是素食者。作为森林之王,强壮的巨猿,恐怕不会遇到什么捕食者,因此,犯不着和他的表兄弟——直立人一样,每天担惊受怕,需要发明工具、结成群体用以自卫。因此,和同一时代的表兄弟——直立人相比,巨猿基本属于“傻大个”。“傻大个”的巨猿在第四纪频繁的冰期-间冰期循环中,由于不适应环境巨变,最终灭绝了。而在冰期-间冰期循环中,更聪明、更能利用自然的直立人才能幸存下来,环境变化、自然选择推动直立人向更聪明的方向进化,从而形成了智人种,达到了现代人的智商水平。
在现存的几种大猿中,长臂猿和猩猩都是树栖、植食性的物种,与人类的差异最大,大概在1000多万年前,长臂猿首先与人类进化分道扬镳,随后是猩猩。大概在800万年前,大猩猩也与人类拜拜,选择了一条类似于它们已经灭绝了的远房表弟——巨猿的进化道路。最后与人类拱手揖别的是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大概在五六百万年前,这两种黑猩猩还和人类的祖先是一家。与巨猿和大猩猩在地面上的生活方式不同,人类初民没有选择更为强壮的进化模式,而是向有智慧的方向发展。
在遗传方面,人类与倭黑猩猩1%的差异,造成了人猿揖别。人类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真正区别是人类具有发现和使用复杂技术、进行创新思维的智力水平,能够制造工具, 能够创造和发明新技术来延伸体力和智力,能够创造和使用语言进行交流和传播思想。这是古猿来到地面上生存以后,自然选择和适者生存的结果。
脱离了森林的庇护,古猿能否在非洲原野上持续生存下去关键一点是如何面对尖牙利齿、能跑善跳的掠食者。古猿没有足够的速度和力量战胜非洲旷野上的大型掠食者,但是他们具有较高的智慧,可以使用和制造工具,能够表达思想、交流感情,所以可以结成集体,利用手中的工具,与非洲草原上的大型掠食者做斗争,避免成为掠食者的食物。从而,由300多万年前筚路蓝缕,一路走来。
在人类社会环境的早期,面对严酷的环境和非洲草原上的猛兽,始祖人类艰难生存,只有比较聪明、更会思考和学习、总结经验教训、更能利用和发明工具的个体和种群,才更有可能成为种间竞争和种内竞争的幸存者。
从猿到人300万年的历史充分说明,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智慧和创造精神是人类成为万物之灵长,屹立于地球之巅的精髓。如果非洲古猿也和他们的亚洲表亲一样,一直依托于丛林的庇护,那么我们还会是在树上蹦来跳去的猩猩。依靠智慧原始人类挺过了第四纪冰期与间冰期的环境巨变,并使智力水平获得更大的进步。直立人的头骨虽然仍带有猿的特征,但更加像人。直立人的化石证据分布更广,除了非洲高原这块早期人类化石的“摇篮”外,也广泛分布于亚欧大陆,。这也是人类的第一次“走出非洲”。这也说明随着智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人类的适应性、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也都在不断进步。
而在冰期-间冰期循环中,更聪明、更能利用自然的直立人才能幸存下来,环境变化、自然选择推动直立人向更聪明的方向进化,从而形成了智人种,达到了现代人的智商水平。虽然基因突变的方向是随机的,但生存竞争的自然选择使得更适应两足步行和使用工具,脑容量更大、更聪明的突变成为了进化的方向,最终形成了人与倭黑猩猩1%的遗传差别。从南猿到直立人到智人的进化,围绕的核心一点就是颅脑容积增加和复杂神经系统的发育,这导致和其他大猿相比,人类女性产道变阔、孕期增加和人类较为漫长的婴幼儿时期。灵长目动物的繁殖策略基本属于K模式——数量较少、但发育较成熟、成活率较高的幼儿。虽然母亲产道变阔、孕期延长,但是由于女性骨盆的限制,难产和死亡制约着胎儿头骨直径的持续增加,人类在胎儿期复杂的神经系统还不能发育成熟,这造成了人类新生儿本质上都是早产儿(当然现代大猿也有这种倾向),需要漫长的婴幼儿时期来充分发育成熟和学习知识与技能,这也造成了人类区别与其他动物的社会性。
我们应该可以确信:10万年以来,欧亚非三大洲的交界处人类交往应该比较频繁,现代智人应该曾经多批走出非洲,以东北非为跳板,沿着印度洋海岸到达南亚、东南亚并最终进入澳大利亚;或者沿着地中海东岸进入欧洲或者到达高加索地区;在非洲大陆内部班图人由赤道附近一直向南扩大到好望角。从苏丹尼格罗人到库希特人到高加索人的体质特征具有一定的连续性,而且现代高加索人种,特别是其北方类型在体质人类学上不符合耐寒性的阿伦定则。这说明到达高加索地区的非洲人,在某种突变作用下,形成了印欧人,特别是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北方类型。印欧人是伟大的殖民者,在5000年的时间内扩散到了北至北极圈南到印度半岛,从大西洋东岸到恒河口的广大区域,全球殖民化的时代又分布到新大陆。当然在走出非洲的过程中,非洲智人也可能与亚欧地区的早期人类发生过基因交流,不同类型之间的非洲人之间也肯定存在过杂交,并产生了一系列过渡类型。
东亚-太平洋地区的人类证据既不能完全肯定也无法全面否定“走出非洲说”,但蒙古利亚人种的演化似乎具有一定的独特性。高加索人种和尼格罗人在身高、颅型、脸型、鼻梁的高度、嘴唇的厚薄与形状、肤色、毛发和眼睛的颜色等方面仍带有较多的多样性不同,东方的蒙古利亚人具有较典型的体质特征(铲型门齿、蒙古眦、蒙古斑),这似乎说明蒙古利亚人种的进化与高加索、尼格罗人种的进化路径有一定的差异性。
十万年来晚期智人的发展和进化,可能是由于冰期间冰期的环境巨变以及人口增长,自然选择的压力迫使人类向更聪明、更能适应自然的方向演化,不断改进工具,从而由旧石器时代进入新石器时代,最终出现了原始的农业和畜牧业。赤道地区食物来源比较丰富,现代智人虽然可能出现较早,但似乎没有产生原始农业和畜牧业的压力,同时四季不分明,也制约了历法和天文学的发展,所以社会发展的进程较慢,一直停留在文明的早期阶段。
不仅从猿到人千万年的征程,而且现代智人的发展,也说明智者生存、适者发展,人类文明的发源地可能并不是自然环境最优越的地方,与恶劣的环境,与饥荒、水旱灾害做斗争,才更可能激发人类的创造力,干旱和洪水时人类文明的助产士。
即使人的脑容量停止增加,人类文化的发展进程也是不断加快的。人类300万年历史的99%以上都处于旧石器时代。在旧石器时代,将两块石头打制成一件石器,不再畏惧火,而学会使用火和保存火种,都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和人类文明发展的标志性事件。进入新石器时代以后,不仅出现了磨制石器,还出现了弓箭;新石器时代后期出现了原始的畜牧业和农业、车轮、独木舟、开始利用畜力、水力和风力,青铜和铁的冶金、纺织、制陶、酿酒和发酵工艺;生产的发展推动了立法、天文学、数学和几何学的发展,出现了文字;出现了剩余产品和阶级分化,人类有可能自觉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出现了祖先、图腾和生殖崇拜,产生了原始的宗教祭祀和哲学思想,出现了国家,人类社会进入农业和金属(青铜、铁器)文明时代。在全球大部分地区农业文明持续了2000-3000年,有些地区长达5000年。农业文明时代,人类的知识进步出现了一个平台期,最重要的成就是对品种的改良和造纸、印刷、指南针、火药等四大发明。
近300年以来,科技革命和工业文明极大的改变了世界;近30年来信息与生物技术革命又开始突破工业文明的极限,并带来了对人类起源和进化新的认识。
近代工业革命以来,人的平均寿命延长,出生率、死亡率降低,过度繁殖、适者生存的自然选择机制似乎已经终结。人的自然进化可能正在告一段落。但是难产对新生儿颅骨直径的限制也不再起作用,未来巨大婴儿的比例可能会不断增加。在伦理上富有挑战性的基因修饰技术也很可能成为人类进化的一个新途径。但是即使人类在体质上停止进化,人类的文化还会不断发展下去,因为现代工业和科技革命已经突破了人的生理机能对认知自然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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