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和工人一起在食堂吃饭
|
作为乙方，在甲方食堂招待我们已经算是不错了。
每个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我们唯一的优待，是没有排队，而是甲方的人“招呼了一下”。其实我虽然不喜欢出去吃饭，但感觉插队还是有点不习惯。
四周是望着我们的年轻的脸和陌上的眼神，也许并不针对我们，好像他们之间也一样流露着麻木，我们没有遇到那种预想的，或许还能勾起记忆的大学食堂的那种喧闹。
厅很大，很高，但瓷砖掩和金属框架盖不了骨子里的简易，到处是回声，偶尔听到几句不怎么清晰的话，感觉外地口音居多，身形上随如本地人一样瘦弱，但乡音总是难改的。
和同事聊着上午的话题，突然觉得无语：今天和我们讨论问题的工程师，明天，我还能在这里遇到你吗？你来两年了，但你能来和我们聊，我知道，你已经是老员工了。
看着周围年轻的，甚至是充满稚气的脸，忽然感觉路上的蒿草一样的荒凉，明天，你们还会想起这里的饭菜吗？
陪同我们的科技局工作人员不知怎的也把话题聊到年初的民工荒上，我没有答话，因为上午的一切，一直在纠缠着我在想一个问题：拼装的名牌，你能够走多久？
那些稚气的孩子，谁能保证明天不会拿着剪刀出现在我们楼下或他们家乡的发廊？
这里，离温州不远，著名的温州模式，在这里又在展示它光鲜的厂房（也包括外地员工宿舍)，但我知道，这里没有技术的灵魂，也无法留住有（或有可能有）灵魂的人，没有系统的实验环境，没有可被保留的数据和经验，没有明天的产品和为之做出丝毫努力的愿望，只有不知道为何建起的一条新涂装线，为他们撑起广告上的标志。
也知道继续聊下去，某些话题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如同昨天和前天发生的一样。我跟你谈创造性，你跟我谈成本，我跟你谈人才，你跟我聊宿舍，我跟你聊技术方案，你跟我说协作厂关系不错，我建议产品要有规划，你却说资金都在股市套住了——我跟你聊不上来！
你的豪车里拉的，不过是那些从孩子们瘦弱身躯上抠下的垢甲。
很好的一顿午饭，干净简洁，但背后的滋味是什么，相信来过的人都会感觉到。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593146-471551.html
上一篇：“创新”在左，企业在右
下一篇：从成本时代到利润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