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为了给老师省钱，学生乘坐凌晨三点半的火车，到五百多里外的地方做野外测试，测试完还要当天再回到北京。每个月都去一次，有时候去两次，风里去，雨里来，一测就是两年，与当地老乡都已经打成一片。临毕业，天天担心毕业后，新来的年轻人接不上茬。我问他跟我读书两年苦不，他说就是做了两年下乡的知青，我毕业了老沈怎么办，她一个女生，野外观测不方便，也不安全。

2.上年暑假，我的四位研究生，在黄土高原做沟域调查。一条一千公里的新月型沟域带，地图上看很漂亮，可是跑坏了我的研究生。他们在崎岖荒凉的沟域深处，做植被土壤调查。开始是一位女生哭了，另一个女生劝她，结果她也跟着哭了。两个男生扶着土钻打钻孔，开始他们还笑，后来也跟着哭了。四个人在野外大哭一场，快天黑了，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山，一路上他们，谁也都没有说话。

3.有一年春天，我把研究生放在老乡家，临走的时候，给他们买了两袋子面。看学生送我送到村口，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不知说了这样几句：老师没本事，跟我受罪了。如果实在待不下去，如果买的面吃完了，就回去吧。我们就不再受这个罪了，就不干这些差事了。学生带着哭腔，坚定地说：老师，我们会坚持到最后，你先回去吧。

4.我的学生中间，类似的故事还很多。他们大多两个人结成一对，一年出去一百多天，朝夕相处，相互配合，凝结了友情，缔结了宝贵的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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