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FanFan (IX)

再过两天又到15号了，不知道凡凡现在几个月大，只知道她又成长一个月，一些新技能GET！明天和姥姥乘车北上回东北老家，怕是那时敲打字的心情会是别一样的风味，不过再怎样我也该比她妈妈更能HOLD住吧！这与我小的时候经历有关，记得妈妈说我12岁的时候独自一人乘坐一夜的火车去大连找她，18岁高中毕业带着一纸入学通知书南下经长沙、导广州又乘车去珠海，拖着厚重的行李来到焖炉般的南方以南，研三时独自前往陌生的德国，我觉得没什么，估计我的父母也不觉得时候有什么，孩子嘛，就该多出去走走。相反，我觉得自己走的路太少了，要知道身边有太多的朋友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我很期待啊！你说，这样的我，会为凡凡离开我们而担忧吗？况且是回到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里，那才是我们的家啊！

虽说我很期盼凡凡早日离开父母，独自遨游世界，可现在我还是那么的舍不得她回去！呵呵，难道是我老了？

现在的凡凡说出来的话，我已经无法记得她是如何学到的、何时听别人说的，又是怎么把那些拗口的文字组合在一起的，我只知道凡凡现在能学习很多东西。高兴的时候上下班会接送我们，还会主动给我们找鞋穿，让我们去公司，她还知道我们这是去给她换毛爷爷了。一般情况下，她和妈妈走的比较近，又搂又抱还KISS，对我就只能是很友好的挥挥手：爸爸去上班赚毛爷爷吧，妈妈不上班，陪宝宝玩。这孩子！竟然如此对我！下班的时候过来让我抱，然后轻轻的说：爸爸爸爸，咱们去田径场踢球吧！我这心情啊，被她整懵了都，这一天天。（嘿嘿，凡凡就是一口流利的东北味，这饭，多好吃啊！这花，多多啊！）

过去的一个多月工作比较多，很多时候需要家里完成数据的分析，凡凡开始以为好玩，总是过来按电脑的键盘，不过一会儿就能发现：她知道这上面有ABCD。看着她这么有兴趣，让她玩一会也好，打开一个word文档，她开始拍键盘，到后来一个个键的按，再到后来我说哪个字母她就能对应找到。索性，我做了一个PPT（这是我的长处），每一页一个字母，让她用键盘控制，再用鼠标点击（这样就不用紧盯着屏幕了），相应的字母一个个的出现。有顺序，到无顺序，她都应付的过来，看来对这些字母已经算是掌握了。OK，下面在每一页的幻灯片上加入对应首字母的单词，在屋子里很多地方可见，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可以认识并说出>80%的字。GOOD，再后来在文字上面加些颜色，想看看她有何反应。“诶？变了！”凡凡稍稍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觉得很有意思，这下好了，到了下一页，凡凡竟然“命令”我把这个“OK”变绿，把那个MARY变红，把COME变蓝。。。我说一会颜色就用没了，她才消停下来。现在她也知道一次只能看一遍，看完就去一边玩耍。等着她再回北京的时候，我想是否可以用PPT做成若干个故事，一边翻着故事书，来捣乱时看看故事也好。

凡凡小时候玩的小车并不是很好骑，现在也能看到她自如的操纵，转弯、停车，这套动作倒是能跟上，也让我有一点surprise：原来她能行。一度因为没能给凡凡一辆好骑的三轮车还愧疚过，如此看来，孩子获得新能力不在于用什么工具，这也更让我相信，艰苦的条件下孩子一样可以学习，也就让我更能放得开走我们自己的路了。这几天连续去田径场，突然看见凡凡带球的样子有些“专业”，球不离脚，还可以转弯，看着她奔跑的样子好开心。累的时候还可以趴在地上，打滚，问题是总想要把球带到大人们踢球的场地（这是非常危险地，他们踢的球都不如凡凡控制的好）。

凡凡不喜欢洗衣服了，之前我们干活的时候她总是过来捣乱，现在不像从前那样无理由的过来放水、洗衣服，而是规规矩矩的在那放洗衣液、戳两下、用干净水冲掉泡沫，只是她的省了许多步骤，洗完的衣服不用别人接着洗干净，而是要盯着和你一起晾完之后才离开，之后我再偷偷的把她洗过的衣服拿下来接着戳。她现在失去了对玩具的兴趣，倒是对电视、电脑、手机有点意思，有时过来划划电脑的屏幕，还在那奇怪：怎么界面不动呢？这个不是大手机吗？经常让我给她放“APPLE TREE”和“MARY HAD A LITTLELAMB”，我一遍跟着唱，她就在那紧紧的盯着我的嘴，很想知道是怎么唱出来的，因为我能看到她的嘴唇也在动。这要是妈妈这样看我，我早就坐不住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出门，现在会自己挑件衣服（她自己觉得有专门出门穿的衣服）、正确地穿鞋、带上钥匙和防蚊的小猫猫，有时带上小车、挖沙子的铲子，扇子也不会忘，等她收拾利索准备出门，就要半个小时。气质高昂的样子就像“大领导”，还有节奏的喊着“走！陪宝宝出门溜达溜达”。那天晚上妈妈出门吃大餐，我自己一个人回来，凡凡在小区门口等着，看着我，再看看后面、旁边：诶，妈妈们呢？我猜她一定是想知道妈妈哪去了，我说现在回家吃饭，之后带你去找妈妈。二话没说，凡凡就和我们回家了，等我吃完饭，还真记得去找妈妈。我只好将他的小座椅再次安装在自行车上，拖着出去找她的妈妈，已经是晚上8点多。有两次我去菜市场，她也非要跟着去，知道有小车，很方便。可是她并不知道外面有多热，手里撰着钱，还记得“结账”。

听姥姥说她之前不喜欢和小朋友玩，喜欢和姐姐玩，最近有些改善，在外面还能和更小的朋友在一起待一会。那天她的妈妈假设自己是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叫图图哥哥，凡凡还真当真，开始对妈妈说：我不跟图图哥哥玩。不过过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图图，图图哥哥，过来！妈妈还说爸爸现在就是另一个俊俊哥哥，凡凡这下知道什么意思，一个劲的喊俊俊，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南海家园的小朋友？有的时候还真觉得，凡凡怎么就长大了呢？那天妈妈问她长大了吗？凡凡说宝宝长大了。妈妈又问长高了吗？凡凡跑到空调旁边，直直的站在那，说着：宝宝长高了，看宝宝长的多高啊，比花都高（空调上方吊着吊兰，下垂到中部，刚刚到凡凡的头那么高）。

小孩子的举动让我们苦笑不得，我也能注意到她讲话越来越清晰了，虽说现在她说的话依然那么好听，只是孩子气会越来越少；虽说我知道她即使到了18岁也未必能独当一面，可是孩子的稚嫩还是会渐渐被成熟取代。矛盾的心理，一方面希望她快点成长，早些懂事，一方面又不希望她丢掉现在，过早的进入大孩子的时代。舍得，不舍没有得。没有办法，只能好好珍惜眼下的一切。

看见孩子和姥姥在一起的时光，我多少能推测自己小的时候。为何家人都喜欢孩子？为何我小的时候天天能看到爷爷和姥爷来看我，陪我玩？原来孩子就是两个家族的纽带，是孩子让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有了一点交集，而非婚姻；也是因为孩子，让我们渐渐的接触彼此、了解彼此，而非婚姻；也是孩子让我们渐渐的想起小的时候身边的大人有多么的喜欢自己、陪自己玩耍。自高中（或者说初三）住校算起，我在家的时间和在外的时间可以对半分了，离开家乡太久，曾经的故事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就像过去。可是如今每次回家，很多已经发生了变化：老人更老、中年已逝、新面孔的孩童让我觉得这已不是自己曾经带过的村庄。只有那些认识的人，看着我长大的人，让我有了这是家的感觉。不管怎样，天津、北京就好比一滩污水，毫无家的感觉，在这里待的久了容易让人窒息。

或许，是时代变了；或许，是圈子变了。凡凡能回家，着实是件好事，村子里的空气好过这里百倍，村子里的气氛，好过这里百年，村子里的亲情，要浓于这里的一切。两岁、三岁的时候让大人为幼儿园而焦虑的变态世界并未我所爱，实乃现实所迫，若是有一丝机会，我是否会离开呢？who knows。

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静静的看着丽丽和凡凡，看着他们如镜子般的睡姿，真是母女啊，姿势一模一样！睡觉前也会检查一番，凡凡去了哪里？半夜醒来真的有时候找不到她，瞬间清醒片刻，这孩子又跑哪去了？不会是打开门梦游去了吧？凡凡没啥爱好，就是看着你干什么，她就像干什么。她没有老师劲，除非有一天她生病了，真的没有力气活动，一般情况下孩子总是忙活不停。

突然想起我们在一起学习的几个手势，从1到10，她起初不会摆出6的手指，后来好不容易才搞定一只手。我们已经熟练的知道run，come，walk，stop，freeze，dance，go，good，cry，bad…我们在一起画画，在凡凡的眼里，再混论的图案也是清晰的，因为她的脑中没有混沌的世界（这一点，大人估计难以做到）。凡凡所绘制的图案需要从头开始才能意会。有一天凡凡竖起大拇指，对着妈妈说“说”。妈妈愣了，说？说什么？于是就问凡凡需要妈妈说上面，凡凡笑了笑，说“GOOD”（哈哈，妈妈真笨，这都不懂）。

我的头有些沉，需要睡一会。最后有一件事值得MARK一下：凡凡已经有ID了。这几年来一个心结，可以打开了。曾经考虑过将这段波折的故事梳理一下，永远的留在悲催的回忆中，现在看来，没有必要那么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何必再去纠结呢？该翻篇的就翻篇吧，太多的事只能算是唾沫。在中国，很多事情需要适应，而非解释。还是那句话，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不要只在乎眼下的落魄，真正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我们需要做好准备。我相信，凡凡长到我这个岁数，那时的中国会是另一番世界。

放心的成长吧，我会为你的护航。

TJ 泰河园

2016年8月1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