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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领导特需要论文和课题以赶上985/211,以便挤进资源争夺点;教学疲软,学生则明显偏向掌握新理论和技术,以便工作时能杀过名牌学校,地方高校教学与需求明显脱离。这个是这两年来的感觉。
生态与循环经济课题组号称老仙公组,由一群边缘人组成,黄周英大姐课题组负责人,专门应对外圈和施工管理;我是技术负责人,专职一揽子理论与工艺设计、调试和多学科整合,骨干桑庆亮负责生态生物测试和一起分析,英武负责化学测试,其他两位负责行政事务。课题组主要方向是水体治理(黑臭河道修复、小型水体蓝藻爆发及应急工业污染修复、工厂污水处理与深度处理)、土(矿山、沙地、边坡、荒地、农业治理)、资源循环(废液废固循环资源化、工程——经济/文化耦合设计)、材料技术(陶瓷成型、环境材料研发和使用技术),有化学和生物的学生跟随。课题组很小很穷,基本搞工程理论和工程应用(没办法我写不来论文),这些方面攻克能力尚可服人,数据收集能力不行。运气好的话明年能推广赤泥资源化、海蛎壳资源化、石粉资源化、黑臭河道、蓝藻爆发小型水体、工厂废水排放升级等工程,这些貌似只拼技术的话竞争对手极少,有机会的话还会补充环评和化工成员进入。
与此同时我也兼一位材料类闽江学者杨大鹏课题组的助手,他极其擅长写材料类文章和专利,高大上,我则一点都不会写,里边我的学历最差了,在组里唯一优势就是我貌似从理论上或工艺方法上攻克点各级难题的能力尚可服人,运气好的话可能年底有篇传统絮凝理论与工艺的升级版,夸张点说是小颠覆级有一定进教科书希望的论文会和杨合作出手,后续还有几篇这级别的,不过颠覆级的东西据说不好发高因子的,管他呢。
学校上面最希望的是课题组总出论文课题,我则是抵触,而学生出现了明显分野:材料类学生很热心于考研与了解国际动态,英语水平高,论文训练规范,主要是读书好的学生在跟随课题组长;生态与循环经济类学生则被我带坏了,什么学科论文都查都看但不写,工程和市场需求跟得死死的,对理论分析非常重视,但几乎没有喜欢学校教学内容的,倒是学了我总爱挑刺教科书和别人的工程的毛病,主要是读书一般但脑子好用的学生在跟随,脑子不够且不勤快的学生不收,因为按照我以前一个徒弟的话说就是跨学科交融的压力大的受不了会疯掉,而且不全程跟随学不到系统化的东西。
主要就是这两类学生,再一般点的学生,多数就是混文凭搞交际和打工了。问题是高校到底怎样摆平这类自发形成的需求?一直强调教学是可以满足众多教师的意愿也好评估但教学水很深;强调发论文组会整课题是可以满足众多博士和引进人才的意愿更好评估但这个水也很深;我们这种自发形成的水很浅,但成员准入门槛极高,手里没两把硬刷子是啃不动的,因此一般博士是进不了的;学生准入门槛也相当高,尤其徒弟级的本科生最低要求是能和我探讨得了,且实用新型与核心论文毕业,但学生趋之若鹜。自发形成的组学校很难管理,只要核心人员一个不听话,学校就插手不进去,压根没法评估;可我们这种自发组基本属于有些领域是几乎不可替代的,而且成员大多是对现有制度政策有很高抵触情绪的制度受害者——制度受害者基本都是高手,思想还高度活跃,比如我们组的骨干阿桑就和我一样是自然经济文化一起思考的人,自称是麻省高工和清华讲师的组合,这学校的横向案例和大原创基本都在这个组里,按目前看能硬磕碰来讲座国外名牌大学华人教授的老师恐怕也只有这个组才有。
美术系也有这种类型的组,在市场上走得很开,但他们双栖,不算民科组。
这种边缘人合作组很桀骜不驯,基本得不到支持但貌似社会很需要这种组的存在,但无论是市场还是学生,或者是真正敢和国际PK的学术原创点,都颇为强悍,但貌似学历都不行,实际上有点鼓住一口气不服硬顶的味道。领导、引进人才与博士自成体系多数走官方学术论文/教学比赛,会议与课题道路,体系性强,在学校层面上资源十分充裕,成果颇多几乎垄断了学校的成果总数,大原创目前还谈不上,可毕竟底子弱一些,再怎么拼杀也难以与985/211大学相比;大多数特色不强的人则走教学及助手之路。鲶鱼校长的进入导致了地方垃圾大学开始被扰动起来了,比以前一潭死水好了。
地方大学一度对进人的学历要求不高,导致一些企业工程师、民间学者、失意政客、七大姑八大姨得以靠关系进来,或休养生息或隐世,或许是出现上述现象的主要原因吧,这些人多有异才非传统教育体系出来的,也多有人脉关系横七竖八的类型,一旦情况不妙多是面目狰狞杀力很重的异形,发挥好是地方高校的突破口,管理不好是地方高校改革的捣乱点,与此同时地方高校政治势力复杂多变,一旦出现矛盾各方面目光往往体现在高校发展方向与管理层的能力上,这颇有类似于地方县乡基层官府会遇到的系列问题。不知道别的学校改革时有没有这种情况?
我是觉得地方高校的评价体制恐怕要比985/211的还更应当复杂,在政府脱包袱之前,首先要协助理顺地方高校的生存能力;从地方高校的内政看,内部发展方向恐怕多元化/公平竞争化才能既满足上层又满足下层与顾客需求,这对应的就是不可以死活固守传统的体制。 中央地方高校变革目前依然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思路,将目光和资源重点放在相对简单的985/211上,重宏观规划而轻实施引导,对此联想到这半个多世纪以来大陆县乡地方政府管理系统出现的种种问题,以及从中央到地方各级管理层运行网络的脆弱壅塞状况,我不是很看好这轮教育系统变革。
换低一个尺度看,我觉得地方高校选择某几个重点发展学科突进应当是正确的,但任何一个生态系统的组建,都必须基于原有生态基和生态因子丰度上进行考虑,否则可能出现类似草原种树沙漠种草开源污染静水种水草之类的后果,而这恰好是地方管理人员意识上最大的欠缺。
例如泉州处于福州和厦门众多大高校夹缝中,传统学科生存胁迫非常大,外部资源与机会总体肯定是处于短缺状态的。然而师院的南音是商文化遗传下来的全国独有的活化石,与泉州古代多文化交汇形象也很匹配,这就是一个基础,一旦连带挖掘并带动起文创和工艺类设计,对泉州/晋江/石狮工艺美术——鞋服业可能形成换代式的影响,但内源丰富外源贫瘠;化工学科虽然说汇集了大部分引进人才和社会资源,领导又很能干,但内源和生态基有所不足,总体竞争力和外界市场需求较为有限,如何细化生态位找到门槛小生境尚是未决难题;地方特有性质的一些零散但又有实力的非正统科研力量如何给予适当公平的发展机会和资源等等;所有这些归根结底就是:地方高校如何内部摸清自己的生态龛分布,外部找到自己的区域生态位?进一步是短缺资源+高胁迫下如何调度生存与发展? 否则一步跟风步步山寨,在新一轮一流大学创建呼声(即高校学术从温饱型转向小康型要求,进一步说可能意味着从数土豆产量逐渐转入看土豆味道,别想牛肉。。。。。还没那个基础)中,可能会落入更麻烦的生境中。
地方高校的地方高校转型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网络系统生态系统,相比于全国统筹创一流大学等形象工程而已更为贴近社会一些,如何在相当有限的财政资源支持下发展更应为人文学者们进行深入研究。比如嘻嘻嘻,琉璃哥,大侠老哥这些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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