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以利益为核心

——人工情感的核心理论

Qiu De-Hui    仇德辉（中国）

独立学者   天人对话论坛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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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归属：人工智能哲学（第二十四届世界哲学大会第58分场议题

论文提要（412字）

情感作为人类一种特殊的主观反映方式，它所对应的客观事物就是价值（或利益），情感的哲学本质就是人脑对于价值关系的主观反映，情感与价值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主观与客观的关系，情感以价值为基础，并围绕价值上下波动。情感与价值的对应关系是复杂的、异步的、群体统计学、多元变量、动态、辩证的对应关系，而不是同步、个体动力学、单元变量、静态、机械的对应关系。情感对于人类的生存意义主要体现为五大功能：价值表达、价值识别、价值运算、价值消费与价值创造。真善美的情感完全是由真善美的价值来决定的，“真”或“假”的情感是由“有用”或“没用”来决定的，“善”或“恶”的情感是由“好”或“坏”来决定的；“美”或“丑”的情感是由“有益”或“有害”来决定的。价值观是事物的客观“价值率”在人的头脑中所产生的主观反映，情感是事物的“价值率高差”在人的头脑中所产生的主观反映。情感的发生过程实际上是人脑对于价值的刺激与感受的生理过程，同样服从生理学的韦伯定律。

       Emotion takes interest as its core
---The core theory of artificial emotion

              Abstract
 As a special way of human subjective reflection, emotion corresponds to the objective thing is the value ( or interest ), the philosophical essence of emotion is the subjective reflection of the value relationship in human mi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motion and value is actuall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emotion based on value, and  fluctuation around the value. The correspond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emotion and value is complex, asynchronous, group statistics, multivariate, dynamic, dialectical corresponding relationship, rather than synchronous, individual dynamics, unit variables, static, mechanical corresponding relationship. The significance of emotion to human existence is mainly embodied in five functions: value expression, value recognition, value calculation, value consumption and value creation. True, good and beautiful emotion is completely determined by the value of true, good and beautiful, " true" or " false" emotion is determined by the " useful" or " useless", the " charitable" or " evil" emotion is determined by the "good" or " bad"; " beauty" or " ugly" emotions are determined by " beneficial" or " harmful". Values are subjective reflection of objective " value rate" of things in human mind, emotion is subjective reflection of " value rate difference" of things in human mind. The process of emotion is actually the physiological process of human brain's stimulation and feeling of value, and also obey Weber's law of physiology.

正文

长期以来，情感被人们神秘化、虚无化了，这已经严重地阻碍着生命科学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也阻碍着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事实上，情感是人类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只不过它所思维的对象是一种特殊的事物：价值。

一、情感的哲学本质就是价值

《心理学大辞典》中认为：“情感是人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不难发现，“符合人的需要”就是事物的价值特性，是一种客观存在，“态度”和“体验”均是人对事物的价值特性的认识方式，这样，心理学的情感定义又可表述为：“情感是人对事物的价值特性所产生的主观反映”。由此可得

情感的哲学定义：情感就是主体对于客观事物价值关系的主观反映。

价值实际上就是利益，只是通常所说的利益，主要侧重于物质利益、眼前利益和个体利益，如果把物质利益向精神利益延伸，眼前利益向长远利益延伸，个体利益向整体利益延伸，那么，利益就完全等同于价值。由此，情感的哲学定义还可表述为：情感就是人脑对于利益关系的主观反映。

二、情感与价值的辩证关系

情感是人脑对于价值的主观反映，情感与价值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主观与客观的关系，尽管这种反映总会存在着一些偏差和颠倒，但从总体上讲，情感的变化总是以价值的变化为基础，即情感以价值（或利益）为核心，主要表现在：情感的基本状态取决于价值的基本状态，情感的总体规模取决于价值的总体规模，情感的变化范围取决于价值的变化范围，情感的作用方式取决于价值的作用方式，情感的强度与方向取决于价值的大小与正负，价值一旦变化，情感迟早要发生变化。

当然，情感与价值是一种复杂的对应关系，具体表现在：不是时间同步对应而是时间异步对应，不是个体动力学对应而是群体统计学对应，不是一元变量对应而是多元变量对应的，不是静态对应而是动态对应，单一形式对应而是多种形式对应，不是机械对应而是辩证对应，不是小范围对应而是大范围对应。

不过，情感对于价值并不是完全被动的，可以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反作用，主要表现在：一是，情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压抑、诱发、转移、强化或诱导人对某种价值的需要；二是，人在情感的驱动下可以对事物施加反作用力，并使之发生价值变化；三是，情感具有相对独立性，包括时间上的异步性、量度上的差异性、方式上的局限性、机制上的异化性。

情感的变化取决于价值的变化，情感表达的基本模式取决于价值的基本维度，价值的基本维度主要包括客体维度、时间维度、变化维度、关联性维度等四个方面。

三、情感的五大功能

人为什么会有情感？归纳起来，情感对于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具有五个方面的功能或意义。

1、价值表达（或情感表达）。人与人之间为了更好地实现分工与合作，一方面必须及时准确地识别他人的价值状态，另一方面必须及时准确地向他人表达自己的价值状态与价值关系，包括个人的价值需要、价值观、健康、能力、素质、地位、职业、学识等，这就需要借助语言表情、面部表情、姿态表情、仪表服饰等具体的价值表达方式。

2、价值识别（或情感识别）。事物的价值率在根本上决定着该事物对于人的生存意义，也决定人对于它的根本态度，人只有正确地识别事物（包括人自己）的价值率，才能正确地选择事物，以确定正确的价值目标、行为方案：价值率越大的事物，就越能引起人的正向情感；价值率越小的事物，就越能引起人的负向情感。

3、价值运算（或情感计算）。各种客观事物的价值状态通过情感来识别以后，再通过情感的相应运算方式来计算各种客观事物之间的价值联系，最后通过意志来计算自己的相应行为所产生的价值，并选择出最佳的行为方案。

4、价值消费（或情感体验）。人对于生活资料的价值消费过程实际上就是人对于情感的享受过程或体验过程，人类借助于情感来正确地引导人的消费行为和消费取向，从而最大限度地提高价值消费的效率性。

5、价值创造（或情感求新）。信息是价值的真正源泉，价值的创造过程就是信息的形成、积累、传播和运用的过程，人的好奇心、求知欲、探险欲、求证欲、创造欲、表现欲、喜新厌旧心等推动着人不断地发现信息、积累信息和运用信息，从而不断地创造价值。

四、真善美的情感与价值

人对于任何事物的情感取决于该事物的价值率，当事物的价值率大于人的平均价值率时，就会产生正向的情感；当事物的价值率小于人的平均价值率时，就会产生负向的情感。事物可分为思维类事物、行为类事物、资料类事物三大类，价值可分为思维类价值、行为类价值、资料类价值三大类，人的情感也可分为真假类情感、善恶类情感、美丑类情感三大类。当思维类事物的价值率大于人的平均价值率时，人就会产生真的情感，反之就会产生假的情感；当行为类事物的价值率大于人的平均价值率时，人就会产生善的情感，反之就会产生恶的情感；当资料类事物的价值率大于人的平均价值率时，人就会产生美的情感，反之就会产生丑的情感。

情感是人脑对于价值的主观反映，那么，真善美的情感必然是人脑对于真善美价值的主观反映，真善美的情感完全是由真善美的价值来决定的。由此可见，人之所以对于某些理论产生“真”或“假”的情感，那是因为它们“有用”或“没用”；人之所以对于某些行为产生“善”或“恶”的情感，那是因为它们“有好”或“有坏”；人为什么会对于某些生产资料或生活资料产生“美”或“丑”的情感，那是它们“有益”或“有害”。

五、价值观与情感的数学定义

价值观是一种特殊的观念，它是以事物的价值特性为主观反映的对象。事物的价值特性包括多方面的内容，主要有使用价值、劳动价值、价值率等，其中，“价值率”是所有事物最基本的、最重要的价值特性，它才是构成价值观的核心要素。价值率是指在单位时间内产出价值量与投入价值量之比值，它反映了系统的价值收益率。事物的客观价值率在人的头脑中所产生的主观反映，就构成了主观价值率，人对于所有事物的主观价值率就构成人的价值观系统。

Ｗ＝｛ω_１，ω_２，…，ω_ｎ｝

情感的客观目的在于以主体的中值价值率为基准，识别事物的价值率高差（即事物的价值率相对于主体的中值价值率的差值），从而为主体的行为和思维活动提供精确、有序和恰当的驱动力。事物的价值率高差在人的头脑中所产生的主观反映，就构成了情感，人对于所有事物的情感就构成人的情感系统。

Ｍ＝｛μ_１，μ_２，…，μ_ｎ｝

价值观与情感的数学定义，为建立情感的数学模型、研制真正意义的情感机器人奠定了理论基础。从本质上讲，情感机器人就能够对价值（或利益）进行分析和计算的机器人，除此以外的机器人都是智能机器人。

六、情感强度三大定律

外界某种物理刺激或化学刺激可以引起人的相应感受器官的反映，心理学指出，刺激强度与感觉强度服从“韦伯定律”。情感是一种特殊的主观反映，其发生过程实际上是人脑对于事物价值特性的刺激与感受的生理过程，它与一般意义的刺激与感受生理过程的不同之处在于：刺激信号不是事物的物理或化学特性，而是事物的价值特性。

情感强度第一定律（即情感强度对数正比定律）：情感强度与事物的价值率高差的对数成正比，即：μ＝Ｋ_mlog（１＋ΔΨ），其中，Ｋ_m为情感强度系数，ΔΨ为价值率高差，μ为情感强度。

情感强度第二定律（即边际情感强度衰减定律）：人对事物的情感强度随着人对该事物的消费速度或作用规模（或价值投入总量）的增长而下降。

情感强度第三定律（即情感强度时间衰减定律）：情感强度与时间成负指数函数关系，即：μ＝μ_oexp(-k_tＴ)

七、情感统一于价值

情感统一或还原于价值可表现在六个方面：

1.情感起源取决于价值起源

价值的起源经历了从无序化无机能量、无序化有机能量、无序化高分子能量、准有序化多分子体系能量（即准价值）、生物化学能（即原始价值）五个阶段。

情感的起源经历了从无机化学反应、有机化学反应、有机高分子聚合反应、有机多分子体系链式反应、原核生命的趋性反应（即原核趋性）。

总之，“原核生物”就是最原始的生命，“生物化学能”就是最原始的价值，“原核趋性”就是最原始的情感。

2.情感进化取决于价值进化

数理情感学认为，生物进化、价值进化与情感进化之间有着严密的对应关系。

(1)生物的进化。经历了原核生物、原生生物、感觉类生物、认知类生物、评价类生物、意志类生物六个阶段。

(2)价值的进化。经历了无机能价值、有机能价值、要素性价值、生理性价值、个体性价值、社会性价值六个阶段。

(3)情感的进化。经历了无机能趋性、有机能趋性、感性情感、知性情感、弹性情感、理性情感六个阶段。

由于情感是主体对于价值所产生的主观反映，主观通常是由客观来决定的，因此情感通常是由价值来决定的，情感进化通常是由价值进化来决定的。

3.情感分类取决于价值分类

情感分类与价值分类的对应关系主要表现在：根据价值正负变化方向的不同，情感可分为正向情感与负向情感；根据价值强度和持续时间的不同，情感可分为心境、热情与激情；根据价值主导变量的不同，情感可分为欲望、情绪与感情；根据价值主体的类型的不同，情感可分为个人情感、集体情感和社会情感；根据基本价值类型的不同，情感可分为真假情感、善恶情感和美丑情感；根据价值目标指向的不同，情感可分为对物情感、对人情感、对己情感和对社会情感；根据价值作用时期的不同，情感可分为追朔性情感、现实性情感和期望性情感；根据价值动态变化的特点，情感可分为确定性情感、概率性情感；根据价值类型的不同，情感可分为生产性情感与消费性情感；根据价值层次的不同，情感可分为代谢性情感、生理性情感、个体性情感和社会性情感；根据价值载体的不同，情感可分为社会类情感、自然类情感。

4.情感特征取决于价值特征

情感的动力特性是指情感在其运行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变化特性，主要包括强度性、稳定性、偏好性、细致性、层次性、效能性、周期性和时序性八个方面，其中，情感的强度性和稳定性是情感最重要的两个动力特性。数理情感学认为，人的情感强度主要由价值强度来决定，并且服从“情感强度第一定律”，价值强度就是事物的“价值率高差”（即事物的价值率与主体的平均价值率之差）；情感的稳定性在根本上取决于价值关系的稳定性，情感的波动度取决于价值的波动度；情感的偏好性取决于人与人之间对于某些事物的价值强度的差异性和特殊性；情感的细致性取决于人对于价值关系细微变化的敏感性；情感的层次性主要取决于价值的层次性，人的价值可分为社会性价值、个体性价值、生理性价值、代谢性价值四个层次，那么，人的情感也可分为社会性情感、个体性情感、生理性情感、代谢性情感四个层次；情感的效能性主要取决于人对于价值关系进行行为转化的效能性，用行为反应系数来衡量；情感的周期性变化主要取决于价值关系的周期性变化；情感属性的发展时序主要取决于价值特性的发展时序。

5.情感变化取决于价值变化

在情感八大动力特性中，情感的强度性是情感最重要的动力特性，因此，这里所指的情感变化主要是指情感强度的变化。

根据数理情感学对于情感的数学定义，情感是事物的“价值率高差”在人的头脑中的主观反映值。虽然事物的价值率高差在根本上决定着人的情感强度，但在一般情况下，情感的强度并不与事物的价值率高差成正比，而是一种特殊的函数关系。

数理情感学认为，情感的产生过程是一种特殊的刺激与感受的生理过程，情感强度与价值强度（即事物的价值率高差）的关系同样应该遵循生物学的“费希纳定律”。由此可推导出“情感强度第一定律”：情感强度与事物的价值率高差的对数成正比。

6.情感规律取决于价值规律

人类有许多的情感规律，而在所有情感规律的后面，都隐藏着特定的价值运动规律。可以说，所有的情感规律都是价值运动规律的主观表现形式，并且都可以通过相应的价值规律推导出来。例如，物以稀贵规律、喜新厌旧规律、难贵易贱规律、逆反强化规律等，可由“边际效用规律”推导出来。又如，爱屋及乌规律、以己度人规律、对号入座规律等，可由“价值关联性传递规律”推导出来。再如，强度性与效能性互反规律、逆反强化规律等，可由“利益为本规律”推导出来。

情感的发展过程是：情感起源——情感进化——情感分类（即情感的模式分化与层次提升）——情感特征（即情感特征参量的规范化描述）——情感变化（即情感强度的变化）——情感规律（即情感强度变化的规律）。

情感的还原过程与情感的发展过程正好相反，如下图：

重大意义

由《统一价值论》、《数理情感学》和《情感机器人》所组成理论体系的核心思想是：价值以能量为核心，情感以价值为核心；生物进化决定价值进化，价值进化决定情感进化；任何情感规律的背后一定是价值规律。

“情感以利益为核心”的理论观点，为情感机器人的研制奠定了理论基础。机器人主要包括九大系统：感觉系统、认知系统、评价系统、意志系统、行为驱动系统、记忆系统、注意系统、自我意识系统、交互系统。

由于情感以利益为核心，因此情感的表达实际上就是价值关系的表达；情感的识别实际上就是价值关系的识别；情感的计算实际上就是价值关系的计算，为此，我们可以建立评价系统和意志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