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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首先要让自己快乐起来
徐志刚 长安大学 2019-5-1
最近无论是出差还是开会,发现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广大的学者普遍不快乐。上至要评院士的大牛、要评杰青、长江的各路英豪,下至要评职称的讲师和要毕业的研究生,大家似乎都在抱怨。有的学者感慨行政事务和学校杂事儿干扰了太多研究时间;有的学者抱怨自己的特立独行受到了其他团队队排挤打压;还有的在抱怨自己在憋大招,却被无情的考核逼到死角;还有的学者抱怨学生不给力,领导不给力,单位不给力,报各种东西都出不了校门; 大家在一起讨论的最多就是“谁谁谁又拿到了一顶帽子了”,“谁谁谁又拿到了一个大项目”、“谁谁谁快到年龄了,没戏了”,“谁谁谁和谁谁谁今年要PK了,准备看好戏了”。大家很少探讨共同研究的东西,关于研究谈得最多的就是,某某某期刊的影响因子又升高了多少,谁谁谁又在牛刊上发论文了。总而言之,现在很难发现像小文院士那样醉心于学术的佛系快乐学者了。或许是因为快乐学者不屑于参加这种“为了混脸熟”的学术会议吧。
学者为什么要快乐呢?可以说世界上所有的重大创新,都是在学者最快乐的时候发现的,只有身心愉悦了,才能在思考成熟时产生重大的创新。无论是已去世的牛顿、爱因斯坦,还是当代的张益堂,他们都是在闲适、快乐的时候发现了重大科学成就。下面是张益唐先生发现孪生素数灵感的片段:
“2012年7月3日,张益唐受邀到朋友齐光(Jacob Chi,华人指挥家)家中做客,给他即将上高中的儿子讲授微积分。齐家后院栽种着两株树,每到炎热的夏天,常有可爱的梅花鹿来树下乘凉、休憩。那天下午,张益唐专程站在院中等着看梅花鹿。梅花鹿迟迟没有出现,解决孪生素数问题的关键一步却在张益唐眼前浮现出来,张益唐积累多年的思考迸发出了灵感的火花。”
张益唐先生虽然此前还是新罕布什州立大学的一名讲师、以前甚至居无定所,还送过外卖,但是从未中断过自己的研究,但我想他应该一直是快乐的。我本人也有类似的经历,我的每一篇自己满意的论文都是在寒暑假期间完成的,因为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没有学校各种行政杂事的干扰,没有教学任务,可以随心所欲地醉心于自己的研究,任由自己的思想驰骋,连续工作一周后,基本上就可以在平时的基础上形成论文初稿并在一些核心算法上取得突破,那时的快乐基本上可以形成正反馈,越快乐,效率越高,随着核心问题迎刃而解,更加快乐。
那么一个学者怎样才能够快乐呢?
我觉得第1条就是,一个学者要能够清晰的认识自己。这句话说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很多人对经常对别人加以琢磨研究,却很少对自己的优缺点进行好好分析和梳理。大多时候,都是在盲目地随从别人,当目标定得不切实际时,经过长期努力仍达不到设定目标,不快乐就随之而来了。一个学者当设定一个目标时,需要对自己的性格优缺点、自己的学养、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所处环境能提供的营养有清晰的认识,这样他才能设置阶段性的合理目标,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分阶段的反馈总结达到既定目标。
其次,学者需要培养一定的业余兴趣爱好。郭沫若先生曾经说过:“兴趣爱好也有助于天才的形成。爱好出勤奋,勤奋出天才。兴趣能使我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从而使得人们能完善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长时间地从事一项单一主题的科学研究,往往会形成思维枯竭,这个时候往往需要换换脑子。让大脑从科学研究中切换到业余爱好中,此时让大脑暂时放松,但是原先的思考并没有完全停止,而是会时不时传递一些信息到正在从事的业余爱好中,因为业余爱好让整个人处于放松状态,这个时候往往会获得灵感。可以说写科学网博客是我的一个重要业余兴趣爱好,我经常在这种写作的过程中为我的研究提供一种新思路。很多科学家都有兴趣爱好,钱学森先生喜欢听钢琴曲,郭永怀先生喜欢集邮。业余爱好的其他好处请见http://dy.163.com/v2/article/detail/DPOIV7EC0512RRUR.html
再次,快乐的学者要保持身体的健康。没有健康的身体,始终受到病痛的折磨,是很难产生愉悦的心情,进而产生重要发现的。我认识一个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教授(美国工程院院士)已经71岁了,但是他每天还保持5公里跑步锻炼。他的学术活动依然处于活跃状态,至今还经常产出独著的论文和著作。当然学者保持健康需要有强大的自我约束能力,每天需要在饮食上进行节制,并保持适度的运动量,保证充足睡眠,拒绝无聊的会议和社交活动,节制无聊的上网和社交媒体。我国很多经历过文革的学者反而比文革后的学者更加长寿且研究成果更具有生命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当时文革时上山下乡对身体和灵魂的锻炼。“磨刀不误砍柴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学者没有必要年青时高歌猛进,年老时医院度过余生。
最后1条是学者必须摒弃功利心才能获得正真的快乐。很多学者认为凡事跟实验无关、跟论文无关、跟科研项目无关的事情,统统是没必要去做的。一辈子就扎进“实验、论文、帽子、经费、报奖”等“有用”的事情不能自拔,对别人所做的教学、科普、公益等事情不屑一顾,似乎只有他在做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有可能他做的事情是世界上最无意义的,他的研究可能既解决了不了实际问题,也无任何理论创新,而是用一堆堆的垃圾论文换来了一顶顶纸作的帽子,多年后成为学界的笑柄,苏联的李森科就是这样的典型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D%8E%E6%A3%AE%E7%A7%91%E4%BA%8B%E4%BB%B6/890628?fr=aladdin。孙子兵法曰“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看似有用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而看似无用的东西,反而是在积蓄力量。
行文至此,不能罢笔。以一言蔽之,一个学者想要取得重大科学成就,首先要让自己快乐起来。一个不能让自己快乐研究的学者是可悲的,一个不能让自己的学者普遍地快乐工作的民族更加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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