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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有亲身经历一番难以忍受得病痛、在生死边缘挣扎过者,方能悟道:人生目标首先是“活着”,然后才是“活好”。人是有着丰富感情的社会动物,其“活着”不仅仅是为自己,更多的是为家人、亲人和社会。健康是人生最大幸福,一切“名”“利”皆是过眼云烟,故“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一、做腹部最大手术
2016年8月19日早8点千佛山医院病房,我被护士从鼻孔插入胃管,自己躺上了推往手术室的活动病床。妻子,瑞清,云奋,还有妹妹、妹夫、弟弟、弟妹和外甥女,个个眼中含着泪围着我,一直护送到手术室门外。这是电视剧中的场面,现今却真实发生在我的身上。
在手术室内,转过几个弯,最后停在一个房间内。我再次见到麻醉师王主任,她和我说了几句话,并教导助手如何给病人多提供方便。有人让我深呼吸,随后就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了。
一直到下午5点,懵懵懂懂听二妹道,“醒了,醒了!”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妻子泣极而笑的泪花,看到亲人渴望的焦急目光,听清了他们的问候,但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此时的我,身上插着六个管子,吸着氧气,还有监护仪装置。
手术室内这9个小时经历了那些事情,我当时不清楚,后来才知所做手术是腹部最大手术,主治医生也是抱着赌一把心态进行手术。多亏我原来身体基础好,能够撑过来,忍受住这样的手术。
然而,手术室外的亲人就不会像我在室内那样安静了。尤其是妻一直流着泪,一天几乎水米未进,蹲在手术室外哪里也不去。我们结婚三十载,多是她照顾着我,而我为之做得很少。我们夫妻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从无产阶级奋斗到小康家庭,有了孩子,车子和房子,更酝酿出甜蜜爱情和浓厚亲情。
二、煎熬的十天十夜
吃饭是最重要的事!人若不能喝水和吃饭,那是极度痛苦的事情,也是对身体的摧残。
由于我是肠道手术,自然需要术后禁食。然而麻药过后,口干舌燥难忍,极想喝一点水,这时妻就会用纱布蘸点水轻抹我的嘴唇。她日夜守候在我旁边,精心照顾着我。24小时挂吊瓶,刀口疼痛,胃管引起的恶心这些我都能克服,可我不敢睡觉唯恐自己不再醒来。
躺在病床上,我回想着自己从放羊娃到大学教授所走过的人生之旅,反省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是否因做错了什么事情而遭受上帝这样的惩罚。自己是心胸狭窄还是宽宏大量?是默默无闻还是耐住寂寞?是顶住压力还是争强好胜?我到底是谁?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能活多久?……
我还想到恩师和师兄弟,是曲老师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恩师每天都很忙,常常穿梭于欧美日港台。师兄弟正在忙于撰写论文、撰写标书,他们发表了一篇篇重量级论文,拿下一个个国家级项目。想到同事平时对我的关照,其正在积极准备迎接学校审核评估,而自己却成了逃兵。想到那些可爱的学生,从教育学院、师范学院,到临沂大学,一级又一级,其颜容笑貌一一浮现在我眼前。
我想到了年近八旬的父母。我一直是他们的骄傲,若是我走在他们前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恐怕其难以承受。因而一再告诫妹妹和弟弟,我生病之事千万不能告诉父母亲。然而母子就是连心呀,母亲竟梦到我流了很多血,后来她反复问妹妹,你哥哥到底怎么了!
我想到了宝贝女儿。她是独生子女,当时尚未完婚,还需要我的照顾。尽管没有培养成硕士、博士,她也是我的骄傲,是我精心打造的产品。而我若是不在了,孩子将如何生活。
想到这些,再看看妻子,我不能自己放弃,我要坚强,我要活着!忍受着病痛,祈祷明天能够醒来,盼望着尽快拆除身上的插管。就这样迷迷瞪瞪、若醒若睡,偶尔做梦也是支离破碎,梦见身体游走于一些机械设备之中。
由于躺在病床上不能活动,术后易引起血栓,瑞清和两个弟弟就为我按时翻身、按摩腿部。他们工作都较忙,为照顾我专门请了假。大学同学张永胜教授每天都跑到医院看望我,和我聊一些开心的事情,鼓励我战胜病魔。山东大学史玉明教授不顾旅途劳累和倒时差,从美国返回的第二天就到医院看望我。
主治医生李杰教授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观察我的情况,下班最后一件事还是看望我。看到我逐渐恢复起来,他露出了满意笑容。后来做B超,大夫一再说,这个手术做得真漂亮!李主任的手术堪称国内一流!
终于坚持到拔下胃管的那一刻!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接下来就可以喝一点水了。当时感觉能够喝口水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十天的水米未进,使我整个人缩小了一圈,自己明显感觉到手脚都变小了,体重自然也骤降下来。
三、感恩社会大家庭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徐郎今又来。我没有倒下,我挺过来了!这与领导、亲人和同仁的关心、关爱和鼓励是息息相关的。
当时正值“齐鲁最美教师”网上投票时间,病房里的大夫和护士都积极为我投票。由于进入了60强,省教育电视台通知我到电视台录像,可我那时哪里能够去得了。而当得知我正在千佛山医院治病,电视台领导第二天就到医院慰问我,并现场录像。
我的博士生导师曲安京教授看到网上相关报道后,第一时间询问我的病情。
学校党委副书记王明福受李喆书记和杨波校长委托,专程前来济南看望了我。王书记详细询问了病情,希望我安心休养,积极治疗,争取早日康复。同时王书记对我长期坚守在教学科研一线,为学校建设发展做出的突出贡献表示感谢,并对我带病坚守工作岗位的奉献精神甚为感动。
专程前来济南看望我的领导和同仁还有:刘建华,蔡相国,傅尊伟,王焕全,梁仁君,孙云奋,李锋,王乐相等。出院回家后,几乎所有同事、亲戚和老乡都来家看望我,这让我充分感受到了社会的温馨和温暖。更重要的是,增加了我战胜病魔的决心和信心,非常有助于身体的恢复和康健。
感谢大家,感恩社会。我要尽快投入工作!但因身体深受重创致使免疫力降低,稍受风寒就会发烧感冒,不少事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别人已换上短袖衫,我依然还是冬装,一手提着大水壶,一手提着电脑包,俨然是个怪物。每次上课都是妻接送,然而一旦登上讲台,我就像换了一个人,完全忘掉了疾病和痛苦,身上好像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眼睛也发出智慧的光芒。在娓娓道来中,把学生引进了奥妙无穷的数学王国。可每次讲完课回到家中,我就几乎瘫倒在床上。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经过暑假的休息和调整,我现在身体健康状况良好,已准备好迎接新学期的教学、科研任务。正是:
百花竟放贺阳春,万物从今尽转新。
人生莫道穷运至,否极泰来幸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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