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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黄复生老先生来我实验室。我们围绕喜马拉雅山西段,讨论了一些问题,让我受益匪浅。有些想法还需要结合今后的野外工作和实验室数据,慢慢验证。
1997年,我博士生导师黄大卫先生安排我和吴岷学兄去西藏野外采集之前,就让我们去向黄复生先生办公室请教。后来,我又随黄老先生等参加十万大山考察。我随身携带救心丸,紧随他的身边。当时一心扑在标本采集上,加之拍摄费钱,我们留下的影像资料较少。随后又和黄老先生、买国庆老师去海南,到海口火山口、尖峰岭、五指山(水满村)等地采集。黄老先生经典的一幕:腰缠装满酒精的“子弹”腰带,配一把美国军用匕首;见朽木则用匕首砍削,寻找其中的小蠹虫。在群山之中,他的砍木头的声音传出去,犹如啄木鸟一般。
自然,话题也提及到基础学科之一的生物分类学发展之曲折,学科之艰辛(http://blog.sciencenet.cn/blog-536560-1032723.html)。谈话之中,专门提到历史上农林牧渔等国家职能部门联合上书,论及生物分类之重要,从多方面促成了三志的立项和编研事业。以SCI为核心的评价体系初现之时,中国分类学者以编研或参与三志编研为一生之荣耀。然,评价体系日渐乖离。三志之书,集类群分类之大成,却不若任一SCI收录期刊之论文。分类学者,如黄老先生者,至爱类群已久,当然很难理解这样的评价指标;中年学者,在基础与应用学科之间平衡,聊求顺势而为:而青年学子,多有热爱之心,在生存与发展之间挣扎,难以逆势抗衡这样的评价体系。分类学非短平快之学科:一草、一木、一鸟、一兽,诚非专家不能辨。有位良师益友提到:分类学家就是神仙。这话颇有些道理:分类学家需要多年前辈精心培育、自身静心修炼,方有辨识的能力;长期从事野外工作,在自然环境中感受生物学之美妙;回到实验室,一人、一镜、一虫,思前想后,引经据典;偶有远客来访,清茶咖啡,论及分类之趣,不亦乐乎?另外,分类学者一般都长寿:鹤发童颜如黄老先生,仍然学术思维清晰。
强求这些神仙,不论年岁、资历,放弃分类学的初心,去做类群之外的事情,实在是可惜了他们一身真功夫。另外一方面,其他行业的专家、学生,来做分类之事是好事,但需要主事的人有培养神仙的耐心和气度。期待更多的有识之士,遇有热爱分类的青年,还需不拘一格,当以有缘之人好好培育,为类群、为学科留存能够辨识物种的血脉。
黄复生先生和朱朝东(2016年年末)
黄复生先生和张彦周博士(2016年年末)
黄复生先生和Douglas Chesters博士(2017年2月)
黄复生先生和陈小琳博士、张彦周博士和王勇(2016年年末)
黄复生先生和张彦周博士,2017年7月(准备昆虫系统学会议报告)
黄复生先生和周青松博士,2017年7月(准备昆虫系统学会议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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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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