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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当我接受基础教育的时候,每当看到中国的世界之最,就会不由得自豪起来,俨然老子也跟着国家天下第一起来的感觉。
而每当看到在某些领域个我们只能是第二第三的时候,就颇觉遗憾,既生瑜何生亮的嫉妒心就倾向于把这样的事实搁到一边。
对于第一的追求使得我们即使看到吉尼斯世界纪录里面很多无聊的中国冠军都能骄傲一下,比如呼啦圈的转数或时间的第一,只要是中国人名下的,就觉得光荣。
这就是所谓狭隘的民族主义吧。
而多彩的巴西(图一)却有诸多的我们不及的世界第一,比如他们恰好拥有世界上流量、流域最大、支流最多的亚马逊河(图二左上)。6300公里的长江和它相比在长度上都稍逊一筹,我们伟大的母亲河黄河更逊于长江,当然,就长度而言,非洲的尼罗河则更厉害些,真正的世界第一,亚马逊尽管流量流域是第一,但是在长度上也只能当老二,而我们只能屈居第三了。
老天爷给的这种“第一”争之其实无甚意义,而且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第一,没有第一大的东西,也有第一小的东西,也是“之最”。而且某些时候,大容易,小反而能够难。
除了亚马逊,巴西和阿根廷交界处的伊瓜苏大瀑布(图二左下,图三)也占一个世界第一,是全世界最宽的瀑布,我去过的美加边界尼亚加拉大瀑布(图四)在宽度上只是人家的四分之一,但是,已经足够宏伟了。
二
是的,在走遍了欧亚非澳北美之后,我们该谈谈巴西了(图五)。
整个美洲的发现是葡萄牙和西班牙两个伊比利亚半岛小国的事情。而这些地理大发现却和中东帝国的闭关锁国是有密切关系的。当时位处亚欧大陆中间的奥斯曼帝国把丝绸之路中间那块给完全霸占了,霸占之后不是开放,是封闭,于是那条原本就纤细的联系两个当时最重要洲的通道就被卡断,对于香料需求极强的欧洲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从海上找寻去印度中国的第二通路,然后,就是激情四溢的航海时代了。
达伽马、麦哲伦、哥伦布,每一个都是振聋发聩的名字,正是他们的不懈努力才使得美洲终于被发现,继而,西葡两国就开始商讨瓜分世界为两部分的事情了,结果,1493年5月,两国就在一个西班牙的小镇上将地球一分为二,分割线且是在当时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仲裁下确定的,最初在亚速尔群岛和佛德角群岛以西的位置,所以又称为“教皇子午线”,巴西恰好在经线东侧,就归了葡萄牙;南美其他国家则基本在西侧,就全成西班牙的势力范围了。
1494年,两国《德西拉斯条约》又把这条线东移了一些。这条新的分界线使得葡萄牙人得到了绕道非洲(好望角就是这么来的)到印度航路上的所有关键点。
如此看来,瓜分世界是件极简单的事情,但是因为这样的偶然,很多事情从此就改变了,比如在南美其他国家都以西班牙语为母语的情况下,巴西的母语是葡萄牙语。尽管两个语种类似于中国北方的方言,无非西北和东北罢了,相互听懂基本没有问题,但是在内心的归属上却从此差之甚多。我在葡萄牙的时候,研究中心的主任ZITA教授就是巴西来的,而漂亮的研究中心秘书米切尔一家子也是从巴西过来的,五个孩子的家庭哎。
三
巴西是南美最大的国家,其实也是影响最大的国家,当然,我们不必在这篇小文章里去比较什么各国GDP,什么人口,只要看看南美曾经的世界杯举办地和奥运会举办地就够了,世界杯刚刚过去没多久,似乎德国的大力神杯还散发着来自里约热内卢(葡萄牙语“一月河”的意思(图六右上)球场上的热气,而今年的奥运会还是在里约热内卢,这是南美最大的城市,要在南美找到一个能举办奥运会的城市并不容易,里约热内卢几乎是唯一的选择了。
而我们熟知的其他城市,比如圣保罗(图六左上)也在巴西。自然风光中,亚马逊的热带雨林之外,还有伦索伊斯•马拉赫塞斯国家公园(图二右上),公园内可高达40米高的白色沙丘之间点缀着蔚蓝的礁湖,在一片沙漠景象中格外突出。湖水常年维持在三十摄氏度的温度,可以游泳和嬉戏。中国宁夏的沙湖庶几近之,但是沙湖的沙与湖不会有巴西的沙丘礁湖更为紧密,几乎移步换物,尺寸相间。
嘎林海斯海滩(图二右下)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以清澈的海水著称,水与陆用优美的海岸曲线截然分开,视野透过干净的海水可以直入海下的植物。
巴西之美,除了热带雨林、沙中湖泊、优美海岸等自然美景之外,还有诸多人造的景象。在欧洲人到达南美之前,这里是原住民们不得已合于自然的原始生态状况,人们制作捕猎的简陋工具,在雨林里寻找避免被动物袭击的方法,在植物中提取防毒治毒的简单药物。生活虽然艰难也简单快乐,但是欧洲人带来了先进文明和更高的技术,此外也有造成原住民灾难性减员的天花病毒。
在上帝给予的土地、河水、生命、海洋之外,外来文明很快打破了既有的平衡,整个南美朝着一个必然的方向发展下去。
好在天花之外,还有些好的东西,当然,比如足球,这虽然不是南美的原创,但是,谁又不知道巴西的足球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呢(图七左上),而且这块席子还不小呢。里约因建在高山之上而显得耸入云天的救世基督像(图七右上)和我们国家各地上百米高的佛像观音像也有得一比,尽管那他的身高其实只有38米;还有整个巴西夏季的狂欢节(图七右下),难道不也是全世界充满激情的人们所心仪的吗?更不要说首都巴西利亚的议会大楼了(图六右下),一凸一凹对比强烈,中间用以分割的大楼将中心对称演绎了个十足十。那些标志了信仰所在的教堂也在城市里傲然耸立,和基督山相映成趣。
四
“拉美化”似乎不是什么好词,是指不少拉美国家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以经济危机、政权更迭和社会失范为特征的整体性危机。而巴西,阿根廷这样的拉美典型大国难以逃脱其中的命运。
不过,就如我们看日本感觉这些年因为经济停滞而显得可怜一样,日本的穷人事实上比我们国家的穷人日子要好过得多,没有赤贫的现象,基本生活条件不至于让城里人难受,其实巴西也一样。
我在拜访葡萄牙的时候,那里的人看到中国人就觉似乎全是富人,整个国家则经济极度发达,而实际上,在我看来,他们国家穷人的日子更值得艳羡,而我们国家只有富人的日子也还让我们内心里不愤一下,大多数农村距离发达国家的农村要差得远。所以,我们尽可以收起对南美日本这般地区和国际的悲悯之心,那里的日子正是某种意义上我们需要努力达到的。
当然,巴西和我们都在金砖四/五国的行列里,希望满满,努力不懈,但是前路漫漫,要想达到长期的繁荣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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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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