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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当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出来的时候,中国人炸窝了,科学网炸窝了,因为得奖人中罕见地出现了中国科学家的名字。
当物理学奖出来的时候,热情要低多了,再等到化学、文学、和平揭晓,更是没了啥动静。此时的大家,也许都还沉浸在屠呦呦带来的巨大冲击中。
科学网甚至很多人因此对饶毅教授感恩戴德到五体投地的敬佩,觉得没有饶毅就没有屠老太太的诺贝尔奖。
著名的张海霞教授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在饶毅教授这样的“知识分子”面前一心要当知识分母的愿望表达得那叫一个充分,让人想起类似于“我是毛主席阵前冲锋陷阵的红卫兵”这样的宣言。
好在饶毅自己出来申明并非屠呦呦得奖的所谓“推手”,以前所做的也仅仅是指导了一位研究生就那段科学史进行了整理而已,加之诺贝尔奖的真正提名人要在档案里保密50年,根本不可能某人一得奖,那些背后的提名人就纷纷亮相,和咱们中国人有功必宣的做法根本不是一个逻辑。不过,相信我这话说出来也没用,科学网和坊间还要继续把饶毅神话(而不是屠呦呦神话)进行到底。
不过,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确实在本月20日要推出屠呦呦的传记《呦呦有蒿》,而两位作者之一就是饶毅,这也是事实。想来,饶毅满怀着对中国院士的揶揄之心,通过猛捧屠呦呦取得了一定意义上的成功,只是,稍微有点不幸的是,他的前朋友和搭档经由痛苦的沉默、隐忍和低调之后也戏剧性的成了院士。
其实,有脑子的人想想就知道了,饶毅教授和王晓东、施一公在任何场合下都相互吹捧已经成了学术界的笑话,如果饶毅教授真有此影响,王晓东和施一公还不早得诺贝尔奖了?!
二
前天,当经济学奖最终出现的时候,传统媒体简单地报道了下消息而已,科学网甚至连个解读也没有,只有《中国青年报》的记者做了点采访给了个稍微长点的报道。如此静默,是何道理?
经济学家们既然懒得出面评述,我这个管理学研究者就来做个另类解读吧。反正我一向喜欢凑“冷清”而不是凑“热闹”的。
尽管这个经济学奖不是诺贝尔家族认可的,而只是银行拿钱资助出来的,还美其名曰“瑞典银行为纪念诺贝尔而设的经济学奖”,可是,由于给的人还算合适,奖项在学界的名声也就建立起来了,简称“诺贝尔经济学奖”也就没人说啥了,至少,这个奖要比“透明计算”们正面多了吧。
瑞典人的颁奖词总是有详中略等多个版本,最俭省的颁奖词只有一句话,其实就是罗列该学者贡献的关键词,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迪顿教授研究的是“消费、贫困与福利问题”。
福利问题的研究一直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喜欢颁发的一个领域,而消除贫困当然也是经济学的一个重要目标,从家庭或个人消费的角度衡量贫困则是一个收入之外的独特视角。也就是说,这几个关键“大”词都是经济学中必谈的。
三 关于福利
一个国家给予自己的国民怎样的福利是个巨大的问题,到目前我们也难以从理论上说明怎样的安排最优。
福利过高自然会出现养懒人的现象,北欧甚至西欧、南欧、中欧都有类似的问题,所以,欧洲以前作为全世界创新发动机的作用在二战后慢慢消退,而美国则在福利和工资之间建立了更好的均衡,成为全世界的创新之源。我一个在美国有份很好工作的朋友忧心忡忡地说:“我得存钱。”把我这个对美国不太了解的人吓了一愣——美国人还要存钱?!那不成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了。
其实,这就是美国福利政策的特质,至少不会鼓励养懒人的——要想过得好,必须创造财富。一点和欧洲不一样。也所以,在美国工作的人们每每都会觉得累,大家似乎都能听到耳边资本家皮鞭挥动的风声。相比之下,欧洲人的日子那才叫真幸福。我在南欧的时候,多次见到流落在那里的吉普赛人过着比我们在中国舒服得多的日子——房子是廉租,几个孩子连学都不上,就在家纯待着玩,而每每可以从政府领到救济以维持一家还体面的生活。
德国人的福利当然也很好,甚至比南欧国家更好,但是却没有成为养懒人的国家,也许是出于国民勤劳的文化素养。如果说规则之中一定有个反例,那么就它了。
四 关于贫困
何为贫困?迪顿提出了一系列指标来衡量贫困。嗯嗯,如此说来,他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指标派,我一向不喜欢指标派,尽管现实中缺不了这个东西,哪怕指标派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我还是不喜欢。
贫困的一个评价指标是“收入”,或家庭收入,低于某线就是贫困,这个线的确定可以根据不同地区的差异而不同,事实上,我们在不同的线之间不断徘徊,想让自己显得贫困的时候我们就按照高线来说,如果想拿出消除贫困人口的功绩来炫示,则就得按照低线来说了。而纯用收入当然不可能说明所有情形,于是,其他视角就成为经济学家的选择,消费就成了迪顿的主要选择。
在研究贫困原因的时候,迪顿认为政府能力的缺乏是导致贫困的根源之一,包括在分配以及提供公共产品等能力上的缺乏,这当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又不是十足的因果关系。福利制度的确立如果在平衡线之外,则或造成创新乏力(高于最佳平衡线),或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在疲于奔命(低于最佳平衡线)。
事实上,美国政府当年的罗斯福新政就是利用公共财政大量提供公共产品,就如中国今天在全国各地修路架桥,将城市变成工地是一个味道的。这样做也确实促进了经济发展,每个人都感觉比以前有钱了,GDP也跟着上去了,但是,疲于奔命的节奏却建立起来挥之不去了,要想回到人人都有幸福感的状态就成了难事,有人就要怀念穷的时光了。
而降低福利到一定程度,即便会提高效率,这种收益也会在幸福感缺失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政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搞“新农合”等福利措施就是为了在“公平”和“效率”之间那里起一种比以前更优的平衡来。
在我看来,国民的基本福利(医疗、基础教育和基本生存所需)还是需要政府保障的,但是,在此之外,对于中国这样的国家,可以相比美国少提供一些福利。
五 关于消费
迪顿研究的主题在福利和贫困之外,更侧重于消费而非收入。
他甚至对一些家庭的消费情况进行了调查,并认为消费比收入更能反应经济状况。
中国目前对于社会上广泛存在的“非法集资”的态度就非常为难,一方面这种做法会使得“被存起来”的钱放到社会上来,甚至变成了集资人的奔驰、宝马、头等舱,促进了消费,但是,这样的消费却又蕴含了很大的风险,万一链条断裂,结果将不堪设想,这当然不是国家想看到的。
“消费水平”确实能反应一些东西,我前段时间刚评价了“科学界的恩格尔系数:再从贾伟童鞋的博文说开去”,这就是根据食品消费占比而提出的一个参数。
消费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生活,而不去做奢侈性消费,对于一个地区而言是可怕的,将收入中的大部分存起来,再由银行去投入消费,显然要比拥有财富者主动消费要间接和缓慢得多。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的人说,“为了制定促进福利和减少贫困的经济政策,我们必须先了解个人的消费选择。”迪顿教授为增强我们在这方面的认知做出了贡献。
从我的个人理解,总觉得这次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发的有点勉强,有那么多更为著名和贡献大的经济学家,不应该轮到迪顿这样的说起来贡献都语焉不详的学者来,也所以,尽管有人觉得他实至名归,我却觉得这个奖今年明珠暗投了。
六
也许,这正是迪顿一出,经济学界全傻眼的缘故,没预测到是一方面,对迪顿的东西根本不了解则是问题的另外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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