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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要谈到从这个美丽的国度返回自己生与斯长于斯的中国的过程了。重温告别的感觉就象在重新告别,我的心就沉落下来,象在黄金海岸时的那些天色沉重的日子,加上微微的秋风吹起,就一起覆盖并融化了我敏感的触觉了。
??就想起陶渊明先生的《归去来辞》。不过,他的归去来是厌倦宦游而归乡种田享乐,而我则是回到熟悉的故土了,那里却不是田园,反而是陶先生所厌弃的更远的迷途了。不过在那里,有我乐意栖息的容膝之所,尽管可能没有“木欣欣以向荣“,也难以看见泉涓涓而流的景象,只是在外时间久了,再美的景都难以代替景色之外更多的难以说清的东西。就象诗中所吟颂的,是“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的感觉了。
??归去来兮,却是本着多交以尽游的意思了,而富贵则即是我愿,而所期正是帝乡。这样的境界和千年前的人差得让我自己都感到羞惭不已。
??此时,飞机好象在无云的蓝天停泊,原本在我印象里无边的草地显得有点断续,而丘陵和河流是连接草地的花边,飞机上因为SARS的缘故而很少人,偌大的机舱里,中间的位置上好象都没有什么人,我坐了属于自己的位子,正是最好的可以看风景的眩窗处,带着口罩的空中小姐们一个个看上去非常警惕的样子,但是旅客们倒是没有带口罩,我尽管在临来前买了几个,但是觉得带上有点可笑,宁愿把自己放在一个显得有点危险的境地。
??飞机稳定在空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于是吃了飞机上送的午餐,闲来无事,就胡乱地看着报纸,想着刚才差一点赶不上飞机的危险状况,让我又有些后怕。
??悉尼十年不遇的大堵车的场面就发生在今天。当时,从纽卡斯尔到悉尼城的几百公里花了不到3个小时,而在悉尼市区的3公里却花了更长的时间,司机抱怨说,这是他开车送人生涯十几年来塞车最严重的一天,而当我到了机场,办完一切手续准备登机时,已经过了起飞时间了,此时我最感谢的就是那总会出现的飞机延误现象了,那一身大汗的感觉还在身上。
??这也是一次门到门的送人服务,在半年前我从北京到达悉尼后,叶博士特意预订了这样一个服务,一个举着我名字的司机从机场接了我然后一直送到住处,价格是50澳元,然后就看到叶博士的爱人在房前的草地上微笑等待我了;从纽卡斯尔到悉尼机场也是叶博士安排的门到门服务,从我的住处到机场,在早上的5点就去接了我,也同样是50块钱。
??在这么急的情况下,我还在机场的退税处客串了一次翻译,弄得我更着急,可是又一点办法没有,因为那位来自北京的游客也很急,都是同胞,这个忙我怎么也会帮的,尽管最后并没有效果。
??他在墨尔本买了一副眼镜,觉得应该享受退税的待遇,但是机场的人说这类物品不能退税,他又不怎么懂英文,于是,争执出现了,还是中文对英文的争执,我当时也在那里办退税的手续,而且也正在生着澳大利亚人的气呢,因为退税处的官员们说不能直接给本人现金,只能是支票,问我寄到哪里?我一看这么麻烦,还想着干脆不办算了,后来想还是直接把支票邮寄给叶博士吧,反正这样的钱属于不要白不要。应该是当时退税处的官员看我长的亚洲人面孔,也许是个中国人,就把我带到那位北京朋友那里让我做翻译,我也就给他翻译了几句,告诉官员们说在墨尔本买这副眼镜的时候商店是说可以退税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让了?可是没有办法,这群家伙指着一个长长的退税名单说,没有眼镜这个东西,最后那位北京朋友失去耐心了,“算了,算了,和这些洋鬼子没有法说,不要就不要了吧。”
??我到处乱找登机口,到了Check-in的时候告诉我的登机口,可是却没发现那个航班号,我立刻就急了,本来就已经过了登机时间了,这下又找不到登机口,可彻底完了。东方航空公司想得还算周到,在这里错误的地方放了一个服务员,专门用以告诉大家应该去哪里,我就一溜小跑地到了该在的登机口,看到几个带大口罩的空中小姐,我的心才放下来,总算没有晚。
??问了一句,发现居然还有40分钟才会起飞,我也就彻底放了心,觉得还有时间买几瓶澳大利亚出产的葡萄酒和香烟,看了机场的免税店,果然比外面的免税店要贵很多,不过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就胡乱买了几瓶酒和一条烟,这些店也特意写了“澳大利亚特产”这样的牌子,看来各国的旅客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所以也就不宰白不宰了。
??这次回来,我还办了件比较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买了两床皇后级(Queen Size )的正方形大被子(边长2.1米),就是所谓的澳大利亚羊毛被,一床150澳元,我还看过一些中国店的广告说45澳元就可以买到皇后级的大被子,不过出于对在这里专做同胞生意的人的不信任,我还是选择了更贵一点的。
??在Check-in的时候,我本来已经装好的被子又重新从大箱子里弄了出来,在入口处打了两个标记,因为只要这样才能获得免税,此时我对免税还抱着会直接返还现金的梦想。
??再看过机票之后就是进入安全检查区,我的腰带因为皮带抠是金属的缘故,警报器响了一下,我还以为撩一起上衣就可以了呢,他们却要求我解腰带,我也只好从命,乖乖地把腰带放到了塑料盒里。
??这样就算出了澳大利亚,再回首已经没有可能。
??飞机不久就飞进了夜色,我向中间的长凳子看了一眼,好家伙,已经平躺了很多人了,我很受启发,但是一看却没有了位置,就知道什么是捷足者先登了,只要蜷缩在我的两个人的位置上,躺也躺不倒,趴又很难受。
??就这样熬过了一夜之后,飞机降落在了上海浦东机场。还好,有东方航空公司的地面人员接待我们,也算热情周到,我们几个需要转机去北京的旅客经过重重的SARS检查口就到了东方的接待处,被告知今天没有去北京的航班,只能住一夜后明天再去了,就住到了虹桥机场外的旅馆里,旅馆的防SARS措施也不含糊,经过了几道关,然后就各自安眠了,我就拿起了我的手机,还有半年前剩下的3块钱,几周前我还特意在澳大利亚找了个能用中国式两相插头的插座充了电,就给我哥哥的手机上发了一条安全到达上海的短信息。
??旅馆的电视机内容丰富,还看到了在家里看不到的一些不太好的频道,晚上也有人打来了需不需要保健服务的电话,好在,我和同屋的人都没有这些爱好。
??洗刷后上了床,回想着这半年的经历,再次感觉着中国的大地和天空,情绪就慢慢有些复杂起来,好在,因为昨天睡得本就不好,很快就入睡了,我想,有的是时间来抒写这些日子的欢乐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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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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