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交叉学科，创新路在何方？

综合交叉学科说起来好听做起来难。很多研究者“身在曹营心在汉”，自己声称身在综合交叉学科领域，但想的做的还是某一纵深方向的研究，结果是做着做着就做到别的专门学科领域去了。例如，做矿山安全技术的活实际更属于采矿专业的活，做建筑安全技术实际更属于建筑技术的活，做信息安全技术实际更属于信息技术的活，等等，如果安全学科的研究者这样做，就吃上了别人家饭碗的饭了；再如，对于环境这一综合交叉学科的研究者，如果一做就做到生物技术、化工技术等，其实这是生物技术和化工技术专业主要做的事。当然，不管什么领域的人做同一件事是允许的，但毕竟专业还是显得专业一些，没有必要站在一个不入流的队伍里自己为难自己，不是做综合交叉的事，就没有必要站在综合交叉学科的队伍里。

综合交叉学科的关键词是什么？顾名思义其关键词是“综合”“交叉”。因此，要发挥综合交叉学科的优势，则需要的重点和着眼点应放在“综合”“交叉”之上。下面就自己熟悉的安全学科来说事。

安全学科是一个典型的综合交叉学科，对于整体而言，安全涉及理工文管法医等、涉及生产生活各个领域、涉及各个行业、等等，这不得不承认它的综合属性；但具体讨论某一领域，它又可称为交叉学科，比如化工安全是化工与安全两个学科的交叉，当然如果有人不承认安全是一个学科，那就是只能属于化工学科了。

当承认安全学科的存在及其综合交叉属性之后，那么安全科学和安全学科的研究与创新路在何方呢？这是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下面谈几点体会：

（1）安全科学研究要着眼于未来。即使是研究已经发生的事故，从时间维度来看，还是为了未来不发生事故，还是需要着眼于未来。社会总是在不断发展和变化，对未来安全没有预见性，安全研究就失去意义，安全学科就失去本身的发展价值。因此，安全综合学科研究一定要着眼于未来，在未来安全中寻找新课题。

（2）安全科学研究要着眼于综合。所谓综合不是指在现有安全学科自身的一些分支学科的综合，而是用安全的视角和以安全为目标，在所有学科中寻求可能的有限学科的综合，但这种综合绝不是简单的拼凑和排列组合，而是有机的合成，而且有N + N > 2N的“涌现”效果，也能使人耳目一新。组合也是创新，这是不可否认的。十多年来，我几乎有这么个习惯，当思路枯竭的时候，只要到一个大书店逛上一天半天，一览书店陈列的各个学科的图书书脊，总会萌发出一个或几个新的创意出来。这正如女士们逛大商场的衣服，总会找到几件心仪之物。

（3）安全科学研究要着眼于交叉。无限的综合几乎是不可能的。当有限的学科综合也遇到障碍时，两个学科的综合就显得比较容易了，而两个学科的综合就是交叉。安全交叉学科研究是从安全的视角和以安全为目标，在所有学科中寻求可能的一个学科与安全学科交融。这种实践已有的例子很多，安全学科中的很多分支都是这么生成的。自己也做了一些实践，比如安全科学学、安全科学方法论、安全统计学、比较安全学、相似安全系统学等，都是基于这种思想创立的。

（4）安全科学研究要有科学学思想。有人说科学学已经被系统学替代了，我认为不宜这么说。科学学思想为综合交叉学科的创新起着重要的作用，没有科学学的视角和高度，就很难俯瞰所有的现有学科，从而捕捉可能利用的已有学科，科学学思想可以把具体学科当食材和佐料，从而可能做出一道道香喷喷的美食来，科学学思想有如总工程师的思想，把恰当的东西用到恰当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而系统学主要是系统思想或整体性看问题并开展研究。

（5）现实中，组合创新很难被瞧得起，比原始创新弱多了。那么，综合交叉学科有没有自己原创的理论和纵深的领域吗？回答是肯定的，否则综合交叉学科的研究者就变成“拉郎配”了，或是说变成彻头彻尾的“抓药师”了。不同科学理论组合创新和服务于综合学科的发展，其实同样有大量的科学问题需要研究，比如组合的原则、方法、原理、流程、范式、适宜性、效果评价等，各学科之间的比较、相似、交融、涌现等，还有更多的内容，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的研究课题。

（6）如果就具体的综合学科来说，研究内容就更加丰富了。比如安全学科，迄今尽管应用层面的安全应用科学已经比较丰富，但安全学科自身的理论还非常少，上中游的层面（或者说是学科科学和专业科学）仍然有很多空白可以去填补，即可以发展出更多的安全学科分支出来。也就是看到这种现状，自己近十多年才有了很大的热情去投入到这一层面的研究。

最后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

1234567几个简单的数加上音高、时值、音量、表情记号以及不同的乐器和演奏技巧等，可以组成变幻无穷的美妙音乐。

26个英文字母可以组合巨大的英文单词，进而由单词再组合成丰富多彩的英语。

点横竖撇捺等可以组合成上万个汉字，进而由有限的字再组合成奇妙无比的汉语。

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技术历经数千年的发展，已经形成的数不胜数的学科分支和浩瀚的知识点，其组合将与音乐和文字一样，可以创造出无限的可能！而这种可能在于创造者的智慧和能力及其付出。

当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往纵深发展难度越来越大，组合创新将更加有利于现有学科的综合利用和发展，也有利于整个世界的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