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甲的“功绩”

曾泳春

罗琦，《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

也许有一天
我老的不能唱也走不动
我也将为你献上最真挚的笑容

1 学生

    废人甲今年就毕业了1名硕士生，与去年一口气毕业2名博士生和2名硕士生（包括留学生）的功绩相比，今年的功绩太少了。但今年开题了2名博士生和3名硕士生，预示着未来某一年废人甲的功绩又会很“辉煌”。

    上个周末废人甲和学生们吃“尾牙”（请自行百度“尾牙”）。每年的尾牙，除了在读的学生外，毕业了的学生也会回来一起吃，因此每年吃尾牙的人数越来越多。今年毕业的学生中除了2名在外地、1名去了美国留学、还有2名留学生远在他们的家乡非洲外，其他学生都来了。

    废人甲很同意科学网上有个叫张鹏举的同梦说的：学生找到好工作是给导师面子。所以去年毕业的女博士因为工作稳定且节节升到了Project Leader，给足了废人甲这个导师面子，废人甲已经拿她显摆来装点自己的门面很多次了。这个颜值本来就很高的学生今年更是笑颜如花，跟导师说着生活上的开心事，年轻的脸庞充满了活力和自信。废人甲以前很少看到这个学生的笑容，更多的是承载她做课题时的愁容甚至泪水。学生没心没肺地对导师说：我原本就是很活泼的，博士一毕业就回复原来的样子了。

    废人甲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是这博士课题把学生“残害”得3年多不见笑容，还是因为她这个导师太闷了，让学生展不开笑容？无论如何，学生现在笑了，废人甲的心就宽了，并把学生的笑容归入自己的丰功伟绩。

2 联欢会

    旧历的年底毕竟更像年底。学院年底举办联欢会，要求各系的老师表演节目。废人甲所在的这个系算是这个大学最古老最正统的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系的老师是一脉相承的严谨有余活泼不足。所以废人甲这个很闷的教授，因为有点“文青”的传闻，甚至被推举去组织这个节目。

    有领导说，能否编个与专业（纺织）有关的相声啊？废人甲就懵了，也不是完全没这个才能，而是年底诸事繁杂，她不想花时间在一个乐一乐而已的联欢会节目上。废人甲心里惦记着学生、机器、论文、基金、审稿等等等等，联欢会对她来说真没什么可乐的，表演节目也成了负担。

    废人甲说时间太短，编不出与专业有关的相声，但如果有人愿意演，她可以提供一个与专业有关的段子。但是她说出了这个段子后，没人表示愿意出演，于是段子也搁浅了。

    废人甲提供的这个与（纺织）专业有关的段子是这样的：

    小王爷带着从人意得志满、牛皮哄哄地骑马到了乡下，看到一个卖布的乡下人跟他长得很像，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小王爷：hm, hm, hm, hm，令堂曾在我们王府当过丫鬟吧？

   卖布的： 启禀王爷，家父曾是府上的裁缝！

3 废人甲的丰功伟绩

    2个月前的一天，废人甲正在虹桥火车站候车，准备去南京参加水动力学会议。突然手机响了，在嘈杂的候车室里，她只听到是学校某个部门要推荐她的一篇博文去参加某个活动的评选，问她是否同意。废人甲没听清参加的是什么活动，隐约好像是“夕阳红”，心里稍稍难过了一下下，心想自己都混到夕阳红堆里了，也罢，专心老去吧！

    没想到上个星期，废人甲就收到了她的博文《暗香》参加学校第二十四届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会年会，获评“十佳博文”的通知，并被邀请为获奖代表出席会议并上台领奖。废人甲终于明白那天在虹桥火车站听到的原来不是“夕阳红”，而是“思研会”。

    废人甲有点恍惚，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博文竟然与思想政治教育扯上了关系，看来是长期以来，她严重低估了自己对教育特别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想到这里，废人甲不禁一身正气地挺了挺腰身，短信回复学校党委宣传部发来的这个通知：你好，我7号要参加本专业的硕士生答辩，遗憾不能参加领奖。

    废人甲回头去看了看自己的那篇博文，写的是《金粉世家》的冷清秋，还有《剧场》的陈数。如果说与思想政治教育有关系的话，应该是最后那句“我们一辈子就守着个舞台，演几出话剧。”因为废人甲在写这句话时，心里想的是老一辈的大学老师，一辈子守着个讲台，上几门课，带出几个对社会有用的学生。与其说他们是在传授知识，不如说是传递风范——老一辈知识分子的风范。废人甲自己联系了一下《暗香》和思想政治教育，不禁被自己感动了。她把这篇博文发到团队微信群，一个青椒看了后发表读后感说：这篇文章对我的教育意义太重要了，我要守得住寂寞，不浮躁地做科研。

    废人甲听了这话，心想他的境界离自己还是有段距离的，不是要守得住寂寞，而是要巴不得寂寞。

    享受寂寞，这才是废人甲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