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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3
曾泳春
李宗盛,《我是一只小小鸟》。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1
年末诸事繁杂,而我最关心的机器维修事宜终于谈妥,开始动起来了。
关于这台机器,我已经写过几篇博文,最早那篇《我的螺杆断了》被认为是撒娇贴,也许吧,那时(4年前)我还有撒娇的资本,如今已变成怨妇贴了。
我一直想再设计造一台新机器,也在科学网上表达过,甚至惊动了米国的肖陆江同学,说可以利用民间资本帮我造一台。这样的提议在感动中只能得出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结论,但横在现实面前的物理距离注定了这个设想难以实现。但我一直没放弃这个梦想,遗憾的是前几年经费还算可以支持的时候,没找到合适的合作者帮我造这台机器;如今谈来谈去似乎逐渐有了眉目,经费却没有了。
要说完全没有经费造这台机器,也并不是事实。如果他们允许我在前几年的每个项目中留下一些尾数,那么我积少成多,离造一台机器的经费也不算遥远了。可惜的是他们不让我留,不但不让留,还半年半年地催着用,还声称要把截止某月某日经费使用率不达标的公诸于众(这个他们是谁,我想大家都懂的)。于是就很仓皇了,一边屁滚尿流地地用经费,一边痛惜着无法把这些钱用在我的机器上。即使我真的可以造这台机器了,事实上也还有一个更难解决的场地问题。这年月,科研人员除了争经费,还要争实验室,而场地的获得比经费更难,因为实验室往往是一团乱麻的历史遗留问题。
于是我只能暂且放下造新机器的梦想,先修理目前这台机器(维修的价格也是不菲的)。我和修理商谈完之后,就把修理事宜交给今年新进来的博士生,他很兴奋地接受了任务。
这件事的结果是这样的。那天机器维修开始启动时,学生一会儿就跑到我的办公室,问我有没有高温胶纸;一会儿又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万用表。事实上那些工具我还真的有过,那个工具箱是我自己读博时备下的(工科博士生必备),后来在学生们拿来放去中都不知了去向。
我忍不住对愣头愣脑的学生说,你去备一个工具箱吧,虽然导师我是个工科教授,也不能指望我手边随时就能拿出一个扳手一把锤子吧!
2
还是机器。
终于申请到了购买新的高速相机的经费。因为是学院的经费,所以其实是为学院购买的,于是就要综合各课题组对机器的要求。因为要求总是难以兼顾,就扯皮扯得厉害,购买的过程就拖得漫长。
我最怕一件事悬而未决地横在那里,总是喜欢诸事赶紧尘埃落定,该咋咋,爱咋咋。但事情就是这么拖着,于是我那天忽然就发火了。我在下班的班车上给同事打电话,直接就吵了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对着电话大声地喊,直到班车上的人都回头看着我,我才听到了自己的喊声,觉得自己不可理喻,赶紧就想收线了。我记得我对着电话喊的最后一句话是:那现在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怎么办?
回想这句话,纯粹是一个没什么理性的女人说的话。幸好回味起来,除了这最后一句外,我一路喊的都是关于高速相机拍摄的技术指标,既然争吵的是技术,我也没什么可脸红的了。
过了几天我跟学院办公室主任说起,说我很没有涵养,因为买机器这件事跟同事吵了一架。主任睁大了她美丽的眼睛说:你?你也会跟人吵?
我觉得她的潜台词是:就你?就你也会发脾气?
是啊,在这样的年末,我怎么就敢发脾气了?
3
关于机器,就说这么多吧。谁让不爱动手的我年轻时毫无理智地读了工科,并进了工厂,从此就甩不掉机器了呢!
年末诸事繁杂,但我还是会每天早晨泡一杯红茶,看着窗外摇曳的女贞树,暖暖地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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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1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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