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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阅读:《人情淡如茶2》。
人情淡如茶3
曾泳春
童安格,《一生中的第一》。
每当比赛的枪声在记忆中响起
为了第一和胜利几乎迷失我自己
这才知道人生原来只是一出戏
我竟然将台词忘记
暑假里回了趟家乡,一整个星期窝在厦门吃妈妈做的饭。快80岁的老爸每天一早冲出去买菜,快70岁的老妈一整天围着灶台给我做吃的,每天的菜样没同过,从我2岁爱吃的到40岁爱吃的统统做了一遍,我也统统吃了一遍。
我就这么缩着头猫在家里吃着,想偷偷混过去,不跟同学联系。但死党是有嗅觉的!回来第二天就收到死党从漳州发来的短消息,问暑假到了,是不是该回乡了?我只好说回来了,在厦门,今年不想回漳州了。死党说:那我来厦门看你。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么多年离乡,死党依然对我忠心耿耿,欠她的情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死党打来电话,说昨儿个正好遇到了松(漳州就是小,走在街上总能碰上七大姑八大姨),松听说我回来了,立刻决定和死党一起到厦门来看我。厦门和漳州也就1个半小时的路程,下午时分,我们三个发小便坐在厦门宾馆的房间里喝起了茶。
宾馆是我给死党订的,想让她多住两天,我们好触膝叙叙旧。因为要喝茶,我从家里出发去宾馆时随手拿了三袋小包装的铁观音,准备到宾馆房间里一人拿一个杯子牛饮就行了。松和死党笑眯眯地进了房间,还来不及握手,松就从口袋里拿出两包金骏眉,说给我泡茶喝。我们围着房间里的桌子坐了下来,松烧了一壶水,就着房间里简陋的茶杯,洗杯烫杯注水闻香,一丝不苟地进行茶道,一会儿我们三个人的面前都有了一杯冒着烟的香茶。
于是松一边泡着,我们一边喝着,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还是聊起了同学时光,谁的成绩好谁的成绩不好,回忆是温暖的,每个同学的脸庞闪过眼前,似乎未曾离开过。照例说起松绝顶聪明的头脑和金刚不败的成绩,松带着一贯谦虚的微笑说:没有啦,放到全国就一般了啦!然后又说了一句让我心花怒放的话:数理化还好,语文谁考得过詠春?我没告诉他们我金刚不败的语文成绩在高考遇到了滑铁卢,写了整个中学时光的好作文,在高考那一刻突然失忆,面对着作文题成了白痴。
死党依然保持着以学习成绩论人生的纯真,我们聊起那些后来成对儿的同学,死党不解地说:他们俩怎么能成呢?成绩相差那么远。在她看来,两个人结婚必须当年的学习成绩相当。这是她几十年来一贯的论调,我看着她天真的脸,心想一个人怎么能一直石化在年少的学习阶段呢!
我们都开始用自认为老辣的眼光看世界了,而她依然像中学生那么年轻。
窗外的阳光开始斜斜地照在窗前,把窗棂映成了温暖的金色,时间似乎想在流淌中留下痕迹。松的手一直在忙碌着,而我们却没怎么觉察到,只是感觉面前的那杯茶淡了又浓了,原来他已经换了一包茶叶。
就又说起了松的科大同学潘同学。松说潘同学去年来漳州了,他也给他泡了茶。说起潘同学的学术成就,松笑眯眯地说:你们学术界啊,总是有文人相轻的味道。于是话题就转到了松当年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进入学术界的事,他说那时家里真的很困难,年迈的父母等着他照顾,所以他没有犹豫地回来了。这也是多年之后他才告诉我们的,年轻时,我们以为如果一个人只要会读书,就可以一直读下去,却没想读书这样的愿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实现的。
松从毕业后开始在家乡的这家企业干了20多年。在我们还像没头苍蝇一样地在社会中寻找位置时,他已经从容地给自己安置了一个位置,认真地工作、养家、创造,踏实地走他的人生之路。从年少同学时起,他一直是那种温暖的笑眯眯的表情,从来没见过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松说:一直觉得很满足,没什么遗憾,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愁眉苦脸。我想,也许是因为茶吧!喝茶是对人生很好的诠释——茶杯满时端起,茶杯空时放下。
人生无非就是拿起和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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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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