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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油菜花
曾泳春
李健,《风吹麦浪》。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1
去年10月初我和水哥、庞一起去凯恩斯(Carins),原本计划由庞带上驾照,到了凯恩斯就租上一辆车,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畅快地去游我们想游的地方了。凯恩斯真是个好地方,珊瑚礁、海岸、岛屿、热带雨林、火山湖、田野,什么都有了。水哥是旅行达人,去之前做足了功课。除了几个必去的景点之外,我喜欢湖光山色、田园风光,因而就安排了一整天的自驾湖景游,路上可以欣赏热带的田野,在湖边可以安静地坐一整天。想着这样的旅程,我的心都醉了。
田野(绿油油的蕉园)
湖泊(醉人的火山湖)
悲剧的是,当我们三个兴高采烈地坐在飞机上一边看地图一边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凯恩斯自驾之旅时,庞忽然一声惊呼:糟了,我忘了把驾照放进包里了!据他陈述,他在前一天晚上郑重地把驾照放到了桌上旅行包旁,却依然在第二天一早的兴奋中忘了把那个珍贵的驾照放进包里就出了门。由于庞犯的这个错误,我们的旅行变得不那么自由而充满了遗憾,最遗憾的莫过于在醉人的火山湖旁急急忙忙喝了杯咖啡,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而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奢侈地在湖边吹风,直到迷倒为止。
而根据旅行社的行程,取代我们湖边吹风的却是极尽无聊的观赏瀑布。看到这样的瀑布(米拉米拉瀑布),我彻底无语了,但却在这里耗了两个小时,看澳洲人们幸福地围着这潭小水洼扬起一片欢声笑语。
我思念梅雨潭的绿了。
2
因为凯恩斯之旅的遗憾,这次我们要求庞进行补偿,开一次车去出游。我们三个商量了很久,决定去奉贤看油菜花。虽说从凯恩斯到奉贤,这个落差大了点,但我们还是高兴地做起了功课,首先是邀请了班里另一个精于吃喝玩乐的女生(上海大学传媒副教授)。
这姐们对玩的研究与水哥好有一拼,在澳洲时他们都去了乌鲁鲁。那次去乌鲁鲁的几个同学,在水哥的带动下住进了一个青年旅舍,而且是四人间。这姐们平常旅游是属于必须吃好喝好伺候好自己的那种,被水哥忽悠住进了四个人济济一堂的小房间。南半球10月底的沙漠酷热难耐,这姐们半夜爬起来拿门当扇子,呼啦呼啦地扇门,嘴里像知了一样一声声喊着:热啊,热啊......不止这姐们,几个家财很多贯的同学都跟着水哥住了这种上下铺四人间,在干热的沙漠里一夜无眠。
乌鲁鲁巨石
从乌鲁鲁回来后,这姐们嘴里说着再也不跟水哥去旅行了,可过了几天又忘了,在回国前最后一个周末和水哥又去了达尔文。这次同去的又是四个人,据说住的地方比青年旅舍还要诡异,竟像是个老人院或收容所,总之有些奇形怪状的人住在里面,只管呆呆地坐着,连眼珠子都不动。第二天的境遇更惨,他们住了连房顶都没有的帐篷,在热带的星空下睡了一夜。
纵然住得不爽,他们回来后还是津津乐道他们观赏到的荷花与鳄鱼,被这样柔美与凶残的冲突震慑了。
荷花下的鳄鱼
3
这姐们当然又咬牙切齿地说再不跟水哥去旅行了。但前几天我们一邀请,她又乐颠颠地答应同游了,尽管这次只是去看个油菜花。据我观察,这些旅行达人的特点是看点非常低,不管什么景色,大堡礁也好、乌鲁鲁巨石也好、达尔文的热带风景也好、奉贤油菜花也好,他们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我几乎没听过水哥抱怨哪里的景色看了没意思,在他们看来,人生就是走走看看,这就是人生的意思。
为了避开周末的拥挤(国内似乎每个景点都人头攒动),我们四人拼命凑时间,才凑到了一天彼此的公约数。我们热烈地期盼即将到来的看油菜花之旅。我说我美人家长这么老,还没近距离看过油菜花呢!庞嘲笑我的童年,他说他们家房前屋后都有油菜花,还有桃花呢!水哥说他的童年也有油菜花,还有橘子树呢!那姐们说她的童年是玩雪。
正当我们积蓄了满腔的情感准备在那天去看油菜花的时候,前天那姐们忽然哭丧着脸说:悲剧啊!上海教委刚刚规定,讲师、副教授除了上课外,每周要有两个全天坐在办公室让学生答疑。根据这个规定,大学教师就是坐班制了。于是我们凑出来的那天公约数也泡汤了,没有公约数了。
我们都很沮丧,好像期盼很久的一场舞会还没开始就落幕了。我悲哀地说:看个油菜花咋那么难呢那么难呢那么难呢?
而今天早晨我冒雨到松江,刚要进校门,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发现校门口对面的那片荒地长了一满畦黄灿灿的油菜花,在春雨里娇柔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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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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