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7——海

曾泳春

本文根据朋友老白文字草稿改写。

Roxette，《Queen of Rain》。

I have been in love before,
and how about you?

1

       那一年他在纽约大学读博士。

    在同学家的晚会上见到她们姊妹。姐姐个头小，长得不出色，但是很得体，有矢车菊一般的笑魇。妹妹个头高挑，长得好看，活泼可爱。姐妹俩他都是第一次见到。

    聊天的时候谈到自己的科系。姐姐听到了，于是说妹妹刚从国内来，也在你们系哦，不知跟从哪个导师。他说我的导师就不错的啊。姐姐说那好，给引荐一下呗。于是说好在一个上午去系里见导师。

    纽约大学的校园不成一体，和周围城市街道相连。他办公室的外面有很多店铺，对面是一个公园。公园里很多树，路上也很多树。那个春天的上午天气真好，灿烂的阳光照在熙熙攘攘行人的脸上，斑斑驳驳，他们或逛街、或在公园门口进进出出，都很惬意。

    十点的时候他在街角向人群里张望。等了大概几分钟，妹妹那高挑的身材，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出现在远处。她笑呵呵地向他打招呼。

    这时他也看到了人群里的姐姐。

    就这样，那妹妹成了他的师妹。

2

    这是一个山谷间的墓地，面朝大海，后临群山，山脚下是个别致的小教堂。墓地是一片绿地，其间的墓碑虽然林林总总参次不一，但很洁净。山海之间，犹如天堂。

    一小堆穿着肃穆的人们伫立在那里，赞美逝者的声音，在微风中轻轻飘过。然后他们拥抱道别，静静地结束了葬礼。

    那天的海是安静的，些许涟漪在阳光下缓缓发着白光，让人看不清远处宽阔的海面。他刚坐到车子里想开走，却见她走了过来。她开了右门，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们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大海，空气中有忧伤的花香。

    过了一会儿，她说：这些年你都是幸福的，姐姐也很幸福！可是我想问，当年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选择了姐姐。

    他不说话。良久，他指指大海说：她像海一样让我平静。

    两人又坐了一会，她起身说：姐夫我走了，二十年来，我一直在那边不愿回来，直到姐姐生病。想来想去，还是回我的欧洲吧，你保重！

    他们走到车后，相拥告别。那一刻，他能感到她的心跳，她身体的颤动，那如大海波涛起伏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