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轮》影评：阳光下的绝望

曾泳春    

Gary, Jules,《Mad World》。另一部晦涩难懂的优秀电影《死亡幻觉》的主题曲。

Children waiting for the day they feel good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虽然我算是个电影迷，但我的智商和不太喜欢动脑的性格，让我对那些晦涩难懂的电影望而生畏，像《云图》这样的电影，我直接就不敢打开。但有时在无意间，我也会闯入一些难度很大的电影，却惊喜地发现它们有着普通电影难以比拟的魅力。《恐怖游轮》（Triangle）就是这样一部看完需要解析才能理解的电影。我一开始以为只是一部恐怖片，于是就打开了这部电影，于是我跟着影片陷入了无法逃脱的轮回。

    电影的场景是在风景秀丽的澳大利亚海上，影片不断展示着碧海蓝天阳光游轮，但就是在这样充满生机的场景里，主人公陷在炼狱般的轮回里，一种深深的绝望。

    这部电影到1/3的时候，述说的是一件不算常规但也不是很离奇的故事。年轻的单亲妈妈杰西，和朋友们约好在一个周六乘朋友的游艇出海游玩。杰西到达港口时，朋友发现她并没有带着她的儿子，而杰西的神情也有些疲惫恍惚。杰西对朋友说她的儿子在学校（注意，这天是周六，学校不开门），然后搂着朋友的脖子说：没事，我就是累，累极了，出发吧。于是三男三女把游艇开到了碧海上，升起雪白的风帆，蓝天白云，海鸥飞翔，阳光灿烂，一片怡然的景色。忽然，游艇陷入了一片怪异的风暴里，翻船了。剩下的5个人包括杰西站在翻了的游艇上等待救援，而此时，一艘豪华大游轮悄悄地开到了他们身边。5个人呼叫着游轮上的人，杰西似乎看到游轮上有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他们上了游轮，却发现这是一艘空船。当他们茫然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蒙面人，开枪杀死了4个朋友。杰西奋力反抗，最终将蒙面人推入海里。当蒙面人将要掉进海里时，杰西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蒙面人尖细的声音从头套后面传出来，对杰西喊着：杀了所有人，这是你回去的唯一道路。

    杰西搏斗之后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游轮下传来呼叫声。她走到船舷边，发现5个人包括杰西站在一艘翻了的游艇上，挥手向游轮上的人求助。而其实，游艇上的杰西看到游轮上的人影一闪，就是此时在游轮上的杰西。

    于是，从出现了两个杰西、两次完全相同的场景之后，整个影片开始陷入了一种需要全神贯注去理解的迷情中。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和美国电影《土拨鼠日》（《Groundhog Day》）类似的情节，就是关于时间锁住的情节，人们反复在过着同一天，陷在一种时间轮回里却不自知。但《恐怖游轮》显然比《土拨鼠日》的意寓更加深奥，影片展示的不止是完全相同的简单轮回，而是有三重轮回的嵌套。影片里出现了三个杰西，也可以称为三轮杰西，第一轮的杰西在注视并影响着下两层杰西的活动，一直在试图改变每一次的结果。经历了三次这样的轮回，杰西终于明白，当杀死游轮上其他4个朋友时，马上有新一轮的朋友和杰西站在翻了的游艇上出现，而这是杰西可以回家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阻止朋友们上游轮，和他们一起利用游艇回去。也因为杰西明白了整个命运的逻辑，她才拼命挽救自己和朋友，企图改变每一次的结果。

    整部电影最绝望的时候，是在影片的最后。被某一轮的杰西推入海里的杰西，被海水冲到了岸边。她疯狂地跑回家，当看到6岁的儿子坐在桌前画画时，杰西的泪水汩汩而下。她以为她终于改变了结果，回到儿子身边。这时屋里出现了另一个杰西，而这个杰西正是平常真实的那个杰西。从海里回来的杰西看到这个平常的杰西因为儿子把油墨碰翻在地上而发怒打了儿子一记耳光，并痛骂着孩子，她在屋外拿起一把斧头，砍死了这个打骂儿子的杰西。于是她带着儿子开车前往港口，她和朋友们约好了今天要带儿子乘游艇出海游玩。儿子在车上不停地哭闹，杰西说：那个妈妈不是我，我才是你的妈妈，我以后要对你很好很好，绝不会再打骂你了。但此时，一场车祸发生了，杰西和儿子同时丧身......

    电影看到这里已是相当迷陷，人们从四面跑过来围观这场车祸，杰西和儿子的尸体躺在地上。镜头缓缓划过人群，杰西完好无损地站在一边看着忙乱的人群，而此时一个全身黑衣的出租车司机出现在杰西身后，对她说：这个孩子没救了，走吧！杰西跟司机上了车，她让司机把车开到港口，她说要与朋友们告别一下，司机同意了。下车时，司机说：你会回来的，对吧？杰西说：会的。于是她走到港口与朋友会合，朋友发现她没带儿子，问她出了什么事吗？杰西搂着朋友的脖子说：没事，我就是累，累极了，出发吧！

    于是影片的结尾与开头完美无缺地连接起来了。这是一部难得的难懂却不晦涩，情节逻辑复杂却几乎没有硬伤的电影，让人们可以在看完之后通过逻辑推理进行探讨。

    其实，这部电影表达的是一个死去的亡灵，不肯接受已经死亡的结果，留恋人世。她在跟死神走之前去和朋友告别一下，却试图改变命运，欺骗了死神。于是，她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无用的挣扎，一遍遍的轮回跳不出已经死亡的结果。而死神也惩罚了她，让她在心灵铸就的游轮上一遍遍地抗争，杀人、被杀，这是阳光下的炼狱，让人们在蓝天白云下深深绝望。而杰西之所以试图改变结果，是因为想要救那个有自闭症的儿子。她是一个单亲母亲，儿子的自闭症让她脾气暴躁，经常打骂儿子。在一场车祸中，她和儿子都死了。杰西对儿子深深愧疚，她想要改变生活态度，好好爱儿子，可是他们却死了。死神（那个出租车司机）对她说：这孩子没救了。但杰西依然想要抗争，于是才上演了无始无终的轮回，却依然救不回自己和儿子。

    今天，在灿烂的阳光下写下这篇影评，我给了儿子一个很深的拥抱。杰西的绝望是给我们带来警示的：不要错过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