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按:借徐迎晓的一张照片,改写旧作。
无望之恋
曾泳春
当环球金融中心爱上金茂大厦
节日中的上海,车总是很少,竟然可以小小飚车一下。沿着延安路高架,可以尽览上海的现代化美景,那是应有尽有的人间繁华。十几分钟,我们就把车停在了亚洲第二与第三高楼之间,打开车的天窗,正好看到这两座巨型建筑,无望地遥遥相对。如果环球金融中心爱上了金贸大厦,那就是一场无望之恋,他们靠得这么近,可以看见彼此眼里的爱恋与渴望,却永远触摸不到彼此。他们刻骨铭心地对视着,任时光悄无声息地从身旁掠过,任他们之间的那道狭窄的通道,天天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却无法等到相拥的那天。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相对而无法触摸的距离。
车子开到久违的淮海路,这条上海最洋气的马路,我有n年没来了。自从我当上教授,几乎就没有什么自由了。想念我当副教授的那些逍遥日子,可以从淮海路逛到南京西路,只为了在凯司令买我心仪的牛利和拿破仑;可以在夏日的午后,坐在绍兴路的汉源书店,在咖啡的薰香里,欣赏着窗外浓密的法国梧桐。绿色的梧桐叶与掩映在绿叶后的红色砖楼,沐浴在在午后的阳光下,静谧得令人心醉。而所有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成了奢侈的回望。
人总是得到某些什么,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什么!其实这些都是可以计算得出来的,我有我的方程,可我还是被人流裹挟着,无法回头地去走人们蜂拥走着的那条轨迹,无力停留。人们一定要挤到最高处,才发现原来在下面一些的地方,那里才是你曾经的最爱。
淮海路金碧辉煌,路易威登、洁尼亚、蒂夫尼、卡迪亚、马车、苹果,大牌奢侈品们喜气洋洋地在这个光怪陆离的都市里扎根。中国人如此崇拜路易威登,除此以外,在这个古怪的年代,中国人似乎没什么可崇拜了。我们不崇拜善良,不崇拜纯真,不崇拜智慧,不崇拜天生丽质,我们只能是崇拜路易威登。
车子在金碧辉煌中慢慢滑行。这世间有太多的诱惑,纸醉金迷的诱惑、荣华富贵的诱惑、月上林梢的诱惑,还有,爱情的诱惑。而唯有爱情的诱惑,是最难抗拒的。它如流水一般,让紧绷的我,有一泻千里的欲望;它在我的耳边,不停地说着甜言蜜语,展示爱的甜蜜。这些,我都计算得出来。在我们的起点,就计算得出终点,并深知那里万劫不复。
人一生的轨迹,要经历多少扰动,那些虚幻的纸醉金迷、荣华富贵、月上林梢、醉人爱情,我站在时光的路口,猜想着结局。所以,我只希望,依然牵挂自己的牵挂,依然心静如水地计算我的人生。而亲爱的,我希望,你不是诱惑,而是相知。
你看得到我举重若轻的微笑沉静,却看不见我背转身在风中横飞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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