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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好孩子
曾泳春
1
昨晚,毕业n年的大弟子来访。
毕业后这几年来,虽然他在离我并不远的城市工作,彼此却也没有太多走动。在和学生的关系中,我一直坚持不主动不煽情。他(她)们愿意来看我,我会非常高兴,热情迎接;但即使他们忘记了我,我也不会有一丝丝的情绪。毕竟,我们曾一起走过一段以学术和成长为主题的人生旅程,我不知这是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换来的缘分,但我感激他们曾经选择了我做他们的导师。那是对我的信任,我不会忘记,哪怕他们忘记了我。
我其实是个很不煽情的导师,虽然似乎曾有几年时间我专门在科学网上写煽情的文字。作为导师,我闷(不是闷骚的闷,是真的闷)、严格、不苟言笑,我也脆弱、没有主见(恨不得什么事都有人替我做主)、伪装坚强。昨晚大弟子对我说,我在科学网很活跃的那段时光,他对我是深深失望的。他是因为崇拜过我而拜我为师的,而当他发现我如此不努力,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写博客上,他失望了,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听到这里,我无言地笑了。我不想辩解什么,因为,至少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大弟子曾在毕业时想要在科学网上写一篇博文“我所知道的导师”,以一个当时“科学网网红”导师的学生的身份写我。我感激他在付诸行动之前征询了我的意见,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他也没有坚持。所以今天我对自己做了一些剖析,算是一点补偿吧!
这些年来,我拼命消除“科学网网红”(可能是自封的)的标签,希望当人们看到我的名字,会说她学问做得不错,而不是说博文写得很出名。
毕竟,做学问才是我的职业,也是我最看重的东西。
2
写下以上这些文字,是希望这篇博文不被归入“非科教类”。我不想被科学网踢走。我曾说过,只要老文(文双春)还在科学网写博文,我也不会离开,我们还指望在科学网过退休后的生活呢!
3
如今,老文和我都还在科学网,可是你去了哪里了?我的戈多。
我有时想象你去了圣加伦的山顶,在开满五月鲜花的原野上等我。你两手插在Dockers'裤子的口袋里,微风吹着你散在额前的发,你眯起眼睛眺望可能是我会出现的方向,嘴角溢满性感的微笑。你笑得如此满不在乎,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在乎。要不是为了等我,你怎么会从北卡去到遥远的圣加伦山顶?你以为我会在那里,可是我却去了非洲。
非洲是我们之间的天涯海角,是我们从未相遇过的地方。我在赤道线上穿梭,遥望夜空中的上玄月在南北两个半球之间转换着方向,就像你和我的心,从来没有交叠过。
戈多,我想念你,在仰望星空时想你,在鸟语花香时想你,在拥挤的人潮中,我会因为想念而突然孤独得失声痛哭。
我的卑微在于,我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给你,只有想念。我想努力追赶你,可是总是错了方向。你在原野的时候,我去了海边;当你回到海边,我却去了田野。我在到过的每一个街角张望,唯恐错过了你的背影。
或者,我应该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着某一天,你突然走到我的面前,笑盈盈地对我说:流浪够了吧,我的傻瓜。你这么说的时候,眼里满是怜惜。
我们都是好孩子。
《罗马假日》里,奥黛丽赫本坐在Spain Steps,格里高利派克装模作样地走过来说:这么巧,又遇见你?
我在世界的每个街角张望,却始终遇不见你。
注:题目没有理由,结尾没有理由,一切皆无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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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9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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