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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年前我借着开会去了一趟北卡,那是十年前我呆了一年的地方,也是我开始接触科学网的一年。
我的心绪现在有点乱,不知该说十年前还是说三年前,那么还是说三年前吧!那次开会我只申请到六天时间,却有三天半的时间花在路途上。北卡那么远,他们根本不相信。于是那一次我只在北卡呆了两天半,除了开会,几乎找不到时间去怀旧。
所谓怀旧,其实是怀念寂寞。但我还是在开会的间隙奔到了我曾独自住过一年的Ivy Commons公寓。那间公寓如此陈旧,所有的水笼头都需要用力才能打开;电线的线路也有问题,在一年时间里废掉了一排灯泡;那种从下往上抬起的旧式窗户四面漏风,整个冬天冷得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可是我在那间公寓里如此自由。我没有任务,没有杂事,没有人烦我,甚至没有人跟我说话。
自由到寂寞。
说回三年前。三年前,在下雨的北卡,在那个公寓的楼下,我重温了那样的自由,以及寂寞。然后我去了Lake Johnson,那是(从那时计)七年前每个周末都会去跑步的湖。(从这时计的)十年前,Lake Johnson和Ivy Commons承载了我太多寂寞而自由的时光,我做饭吃饭跑步,我上科学网,以游客的身份潜水,自由地蒙着面发言。从那时起认识的科学网博友,到现在依然是朋友,而且是最重要的朋友。
再次说回三年前,我冒着雨在Lake Johnson走了一圈。离开的时候,回头看着风雨潇潇的湖面,我哭了。
我哭了,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与Lake Johnson再见,与北卡再见,与你再见。
2
北卡那么远,就像你一样,远得那么彻底。
这一年,竟这样过去了。
这一年,我依然没有你,于是我没有快乐。
我曾想说: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看不到我的虚伪。可是为了周围的人,我虚伪了。我假装自己还像从前那样阳光,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没有快乐的。
于是在每个觉察到自己要清醒的瞬间,我都会重重地给自己一击,让自己重新跌入虚伪快乐的时空。
我已经迷茫于时空。
我曾自在地在我的时空里行走,不期然遇见了你。你穿着白色外套,两手插在Dockers裤子口袋里,微笑地站在铺满落叶的街角,似乎在等我,又似乎是刚刚路过。
我什么也没问,就径直走进你的温度,扑进你的怀里。
你拥我入怀,温柔地揉着我如丝的黑发。那时有风吹过,我的发丝掠过你的面颊,我抬头看见你笑得那么高兴。男人的世界远远沉重过女人,所以你的高兴是我快乐的n次方。我希望你一直因为拥有我而高兴,那样我就能永远快乐。
永远有多远?就是你高兴的期限。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走过的每个街角都没有你。这些年来,我走过这个世界的不少地方,避开所有的繁华都市,不辞辛苦地去到那些少有人去的天涯海角,甚至不惜穿越到上个世纪。我在时空的街角穿行,却始终没有遇见你。
你离我那么远,一如北卡的距离,远得那么彻底。
难道我不是想像善勇那样写一篇总结的吗?这是碌碌无为的一年,我寻你不见,因此碌碌无为。
然而,曾经的那些有你的日子,都是好时光,不是吗?
Those were all good days。无问西东。
4
Tana湖的日出。
我想问你,问你很多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不肯高兴,比如我何时跟你走。
你沉沉地看着日出。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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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9 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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