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研究生合作的第一篇文章，是发表在“大戏剧论坛”（一个我们学科自己编的非定期连续出版物）创刊号（2003年）上的《<申报>的创立与京剧在上海的早期发展》。这是一篇有较大学术意义的文章，合作者是陈波同学。署名时，他第一，我第二。这篇文章的写作与发表过程值得记录下来。  

    2001年，陈波同学从郑州大学新闻系本科毕业，考入我校戏剧戏曲学专业攻读硕士学位。他听说我也是郑州大学出身，有较高的学术水平，就在入校后的“双向选择”时选了我这个校友做导师。我询问了陈波的志向，他说想读博。当时我还不是博士生导师，觉得新闻学是我校的强势学科，毕业生又好找工作，就想让他以后还归本行学新闻。如何确定他的培养方案，让我颇费心思。

    2002年下半年，中山大学的博士生倪彩霞（现任中山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到北京来，她的导师，当时任中山大学戏曲研究室主任的康保成教授（现任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中山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任）让她为单位购买一批戏剧专业书籍，嘱我当顾问。我带彩霞到中国戏曲学院的梨园书店选书，所选书籍中有蔡世成等辑录、选编的《〈申报〉京剧资料选编》。这是《上海京剧志》编辑部等单位主编的一本内部读物，1994年出版。梨园书店共有三本，我替中山大学挑了一本，自己买了一本。回来把信息告诉同事周靖波教授（当时是一位普通教师，现在是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院长），第三本由他买回来了。  

    我买这本书是为了让陈波同学做这方面的论文。最终确定以《<申报>与海派京剧》作为他的硕士论文题目。这在当时是一个还没有人系统做过的重要研究课题（后来知道，差不多同时，台湾有一个博士生也开始做了，现在做的人多起来。所以，至少在大陆上来说，是一项开风气的研究）。我要他从新兴大众媒体与艺术传播的角度来做。成果可以算是戏剧戏曲史的论著，也可以算是新闻史的著作。这样，能够为他将来申报新闻传播类博士生打下较好的基础。  

    研究工作要从资料搜集入手。《〈申报〉京剧资料选编》是个引子，不能光靠它来研究。因为选编者有他们自己的眼光，所选不一定合适，更不一定全面。我让陈波到学校图书馆去查阅《申报》影印本。没想到，他回来告诉我，图书馆不让查，说是贵重文献，学生要凭介绍信，经馆领导批准才能查阅。我一听，气坏了，让他跟我一起去。到了图书馆，我板着脸问过刊室的负责人，要哪个级别的介绍信，要谁批，我去找。我在学校人人皆知是一个叫真儿的。图书馆的人一看是我，马上搬出一大摞《申报》来。我和陈波同学从创刊号开始翻阅《申报》，直到闭馆。离开时，图书馆的人对我说，以后姚老师不用来了，让学生自己来就可以了。以后我还去查过，但主要是陈波同学查阅、补充《〈申报〉京剧资料选编》不足的部分。我进行指导与核对。事实证明，查找原始资料不是无用功，详情就不谈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学校戏剧戏曲学的学科带头人周华斌教授牵头编“大戏剧论坛”（我是挂名编委，除务虚会议外，没做过任何实际的编务工作），让大家投稿。我让陈波以《<申报>的创立与京剧在上海的早期发展》为题写一篇文章，对他谈了文章的命意，商量了写法。陈波同学很努力，但这是他第一次写文章，所以总是理不出头绪。交稿日期近了，我就自己动手，在陈波同学所写初稿的基础上加工完成，将陈波同学署在第一，我署在第二，交给负责具体编辑事务的周靖波教授。校样下来，我看到署名改为我第一，陈波第二。我就改了回去，并当面告诉靖波教授，我不要署第一，因为陈波同学将来考博时，署名第一要好看些。这件事靖波教授依了我，但文章后面所附参考文献他改成了《<申报>京剧资料选编》，因为他知道我有这本书，但没想到我们师徒查过七十多年间的全部《申报》。我为这事不高兴了好几天，但想想同事之间共事，不必太较真，也就算了。

   陈波同学后来因故没有读博，而是到政府机关任职了，现在发展得很好，他说硕士论文的训练对他很有益处。

附:《<申报>的创立与京剧在上海的早期发展》各节名目

    第一节《<申报>的创刊和早期发展》

    第二节《京剧南下前后上海的戏曲演出

    第三节《<申报>早期的戏曲报道与戏曲评论》

    第四节《<申报>副刊的创办和发展与上海京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