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为什么反对免试推荐——从女儿为老师出的英语试卷说起》上传后，感到有些事儿没说清。文章不能很好地说明现行教育体制的弊病。

    前文说过，女儿不但学习好，还很勤快。有一次她妈妈到学校，看到孩子身子吊在教室的窗户外面擦玻璃，吓坏了。可见女儿对公益活动态度。我们也在自己的底线之内做一些工作。女儿学校的校长是我们校友，我曾托母校的一位副校长向他打过招呼，要他关照。当然，我们只求别受挤兑，并不希望额外的好处，所以没有给过这位海归校长任何像样的“意思”，当然也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报，包括三好生名额。

   对于孩子的班主任，我们尽量尊重，尽管受到种种不公的待遇，孩子还是处处想着老师，在老师生病时写信向她表达自己的祝福之意（不是家长要她做的），三年级的一天，孩子回来讲，老师上课时提到唐宋八大家时说，我不知道包括哪些人，但有李白和杜甫是肯定的。孩子说，她对老师说，唐宋八大家里没有李白和杜甫，都是写散文的（后面半句话不十分准确）。我和她妈妈知道坏了。这种“实话实说”是典型的不会来事儿。第二年，在孩子每次考试皆优的情况下，年终总成绩被老师评为良（评为良不能评三好）。我大怒，打电话给班主任，威胁说要找校长，甚至不排除找区教委。班主任害怕了，把学生手册上的总评成绩用纸条贴上重新写了优（现在还保存着），当然三好不能给，估计是早预定出去了。

   对任课老师，我们也尽量表达尊重之意。比如，女儿的英语老师常为孩子抱不平。常常公开在班上说，三好生学习比我女儿差得远之类。这位有良知的田老师还让女儿代她收英语作业，甚至替她出考试卷，而不让班主任指定的英语课代表来做这些事（当然女儿做得更符合她的要求）。有一年教师节，我让孩子送给田老师一本英语原版书，书名大概是《A speaker and his audience》之类，记不很清了。那是我上学时从图书馆买的二手书，没时间读，觉得对英语老师有用处。

  女儿学校的一位教导处主任，发现女儿的长处，让她在市区领导来校视察的时候主持汇报演出，让她出面接待来访的乌拉圭大使夫人。孩子在校期间甚至还被评上过“**之星”（略去学校名称），这是全校每年每个年级一名的学校最高荣誉，为各方面最杰出者，大照片挂在学校的宣传栏里。但三好生这种实质性的东西不能给，因为含金量高。

   说到含金量，这不是一个一般性的比喻，各种好处的确是可以换“金”的。女儿不是三好，只能上我们家附近的差学校。孩子争气，以3000人参考前50的成绩进入海淀的一所初中（现在上的牛校也是自己考上的）。但由于没有海淀户口，也没有钱在海淀买房，所以只能高价上学。每年仅学费就两万五千。加上其他费用，每年开学就是33500元拍出，不算平时的数，三年时间支出超过十万元。这是在法定的义务教育阶段的家长教育支出。要说明的是，我们孩子上的不是贵族学校，只是北京教委确定的“体制改革学校”。我们感谢这个吸血的制度，虽然它违法地掠夺了我们的大量血汗钱，让教委系统的相关人员肥了，但孩子买到了优质教育资源。就本文话题面言，可以总结为，如果允许公开竞争的话，本来不必如此冤枉。

  这就是我为什么反对在中国目前情况下免试推荐的原因。因为我们家重视教育，我们的孩子先天素质好，又知道努力，平等竞争对于条件差和素质差的学生来说，带有不平等的意思。这就是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说的“事实上的不平等”。我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没有实现以前，这种不平等是不可避免的，而免试推荐之类的工农兵学员制度只在中国存在（现在朝鲜可能也存在类似制度，我不很清楚）。现在反对普世价值，就不往这儿多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