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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为先兄小申扫墓时,曾几次便中代旧日的邻居余兄扫墓。有些感想,久藏胸中。
先兄1965年因工伤而亡,葬于二里岗市民公墓,前些年政府搞开发,发出告示,命各家于某日前自行迁葬(无任何补偿),扬言不从命者即按无主坟推平云云,先兄因迁葬于黄河边的邙山墓园。
拜先兄新墓时,见墓园前排右方一墓碑文字与寻常不同,读后,大吃一惊,竟是在郑州大学东生活区居住时的旧邻余兄为其亡妻所立。
1993年,我刚刚拿到悬挂多年的博士学位,四处找工作,期间,到南开大学看望尚在那里攻读的老同事左东岭教授,不想在饭堂吃饭时碰到了在郑州大学东区住同一个门洞的余兄。余兄是化学系的,我住四楼,他住我头顶上(似乎是六楼)。我们平时来往不很多。只知道他们家似乎琴瑟不调。我不善八卦,余兄自己不说的家事,我不会问。可在南开碰到的余兄,似乎变了个人。他不但邀我到宿舍,主动谈起自己攻博方向的选择等,还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的婚姻。从余兄口中得知,在我离开郑州大学的六年中,他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其中主要是与前妻的离异和组成现在的家庭。余兄的谈话,充满了对妻子、家庭和生活的热爱,我很为他高兴。
写到这里,大家就会理解我见到余兄亡妻墓碑为何吃惊了,立碑的时间与我们在南开的邂逅只有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世事沧桑,人的命运真难以预测。
余兄所撰碑文与寻常迥异。文中叙述两人各自曾经的失败婚姻,以及相遇后感情的密迩。行文如泣如诉,伴以黄河流水与邙山松涛,令观者泫然。
我回郑州为先兄扫墓时,总要到余兄亡妻的墓前看望一番。前些年看到墓地有人祭扫,说明余兄或其家人不忘故人,健在者自己的生活也应该是平安的。近几年,余妻的墓地似乎稍稍有些荒凉。碑上红布带(郑州有此风俗,可以表明近期有人前来祭扫)似是两三年前所系。我和余兄多年没有来往了。十几年前通过一次电话,知道他拿到博士学位后,在北京某高校工作,似乎又成立了家庭,其他没敢再问。
我感慨余兄的人生际遇,每为先兄扫墓,必代余兄为其亡妻祭拜。我摆上供品后不再撤下,礼敬后即行离去。旁边的人觉得留下供品会被墓地左近的人取走,或为各种小动物啮食。我说,这样最好,不悖古人祭扫之意。
附言:我当然记得余兄大名,没有写出,有各种考虑。除其本人外,我不希望留言者写出他的名字,以免影响他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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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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