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内分泌干扰物？

在2002年IPCS文件的前言里,内分泌干扰物被定义为“……具有干扰内分泌系统的可能性的化学品”,在该文件的第1章,内分泌干扰物被定义成通用的概念,“一个外源的物质或混合物能改变内分泌系统的功能并且从而导致在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或它的后代,或(子代)的人群中产生不利的健康影响。一个潜在的内分泌干扰物是一种外源性物质或混合物,具有可能会导致一个完整的机体或其后代,或(子代)的人群内分泌紊乱的性能”。(IPCS,2002)。虽然对这个定义有许多修改(Kortenkamp etal.,2011),我们仍使用原来综述的这个。然而,IPCS2002年文件后的十年中的科学报告都支持了这一结论,内分泌干扰物代表一种独特的毒性。

2010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和世界卫生组织(WHO)组织了12个国家的25位独立科学家对内分泌干扰物(EDCs)科学状况进行了梳理和回顾,形成了文件草稿,最终在2013年2月发表了题为《内分泌干扰物科学状况-2012》的科学报告(UNEP/WHO,2012),这一报告是对前一版《内分泌干扰物科学状况的全球评估》(IPCS/WHO,2002)的更新。

该报告是迄今为止关于EDCs最全面和系统的综合报告,报告内容包括内分泌干扰物(EDCs)对人类和野生动物的影响的研究成果,以及政府决策者及其他关心未来人类和野生动物健康的人士关注的EDCs相关关键问题,同时包含了大量的科学数据。

该报告从以下四方面总结归纳了EDCs的科学现状:

01室的研究支持化学品暴露导致人类和野生动物内分泌紊乱的假说;

02野生动物种群已经受到内分泌干扰,对个体生长和种群的繁殖有负面影响;

03国际上目前推荐和验证的鉴定和测试方法只能捕获有限范围内已知的内分泌干扰效应;

04由EDCs引起的疾病风险可能被明显低估。

报告首先系统介绍了内分泌干扰物(EDCs)的定义及相关概念,指出人体健康取决于正常内分泌系统激素的调控,这些激素对代谢、生长、发育、睡眠和情绪等功能至关重要。一些被称为内分泌干扰物质的化学品可以改变这些激素系统的功能,增加不良健康影响的风险。

其次介绍了一些EDCs的性质和来源,虽然有些属于自然产生的,但是绝大多数是合成化学物,其在农药、电子产品、个人护理产品和化妆品中存在,也被发现在食品中的添加剂或污染物中。

EDCs主要通过工业排放、农业排污以及废物的燃烧和排放进入环境。人类可能通过摄入食物、灰尘和水,吸入空气中的气体和颗粒物以及皮肤接触而发生暴露,EDCs也可以通过胎盘和母乳从孕妇转移到发育中的胎儿或婴幼儿体内,孕妇和儿童是最易受危害影响的群体。暴露于EDCs的影响可能具有迟滞效应,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近年的研究显示,这可能会增加对非传染性疾病的易感性。

科学报告中还重点讨论了EDCs暴露和人类健康问题之间的相互联系,包括这些化学物质诱导年轻男性的隐睾症、女性的乳腺癌、男性前列腺癌、儿童神经系统发育障碍、儿童注意缺陷/多动症和甲状腺肿瘤等。以上这些研究工作是建立在脊椎动物间相似的内分泌系统和非常相似的内分泌效应的基础上,并且不受物种不同的影响。也就是说这些健康干扰效应是和内分泌系统相关而不一定依赖生物种属。如果人在敏感时期暴露于EDCs或暴露的浓度能导致内分泌调节的改变,那么在野生动物或实验动物身上已显现的效应也就有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上。

化工产品越来越繁多,已经成为现代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化学品管理不善,滥用或其处理不当则可能对实现人类发展总体目标和实现可持续发展构成了威胁。为了提高全球对这些化学品的认识,减少潜在的疾病发生风险,并降低相关医疗成本,早期识别具有内分泌干扰作用的化学品至关重要。这项科学报告提出建议,目前已知的EDCs只是“冰山一角”,需要更全面的检测方法来鉴定其他可能的内分泌干扰物,以及其来源和接触途径;需要更多科学证据来确定EDCs混合物对人类和野生动植物的影响;由于合成化学物在产品、材料和货物中的化学品信息不足,造成许多EDCs来源未知,所以需要加强相关信息报告,同时加强国际合作与数据共享,提高内分泌干扰物的科学数据积累。

正如该报告的主编斯德哥尔摩大学 Ake Bergman 在科学报告发布时提到,“在过去的十年里,相关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研究结果表明内分泌干扰作用要比十年前更为广泛和复杂。随着科学的不断进步,到了要对内分泌干扰物质进行管理和进一步探究其对野生动物和人类的暴露及影响两者同时进行的时候了。”

尽管如此,该科学报告发表后也受到来自行业协会及企业相关研究者的批判和质疑。但是2015年9月召开的第四届国际化学品管理大会(ICCM4)上科学家们发表声明称,需要用科学的方法来限制EDCs暴露带来的潜在健康风险,同时称该科学报告(UNEP/WHO,2012)具有权威性,应由各国政府使用。2016年6月,欧盟委员会提出了针对植物保护产品和杀虫剂中EDCs的科学鉴定标准。该EDCs科学鉴定标准全面接受WHO关于内分泌干扰物的定义内容及鉴定标准。欧盟委员会主席Juncker表示,EDCs严重影响健康和自然环境,尽管现有法律已经禁止了很多含有EDCs的农药和杀虫剂,但欧盟仍然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坚持用最高标准来保护人类健康和环境。正因如此,欧委会决定以法律形式针对EDCs的科学鉴定提出更加严格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