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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急转直下。作为一个学术组织,IEEE遵从美国政府的禁令,将华为人员排除在论文审稿与编辑之外。这让中国学者感到十分愤怒。大多数中国学者或多或少都有出外访学的经历,都受到了西方科学精神的熏染,经过思考与甄别之后,大多数学者认为这种科学精神是可靠和普世的。然而,IEEE的行为背离了欧美学术界宣传与标榜的科学精神。有些中国学者做出了和外国学术机构断交的决定,心意诚然可贵,行为却实不足取。我们之所以不能这样做,本质上是由中国还处于发展阶段这一基本事实决定的,与国际学术组织绝交既不符合科学发展规律,也不符合国家和民族利益。
中国还处于发展阶段的一个基本特征是,在大部分学科领域我们还是一个学生,还没有可以完全从源头上创新和起飞的能力,现在不行,将来恐怕就算强起来以后搞故步自封也不行。这是因为科学从本质上要求思想的碰撞。自我封闭,门门派派,初看起来好像分庭抗礼,时间久了不仅导致学术的颓败,及至一旦形势缓和,重新又开放起来,能否经得起时间和他人检验恐怕难说。因此,我们首先不能自我封闭,其次在别人尝试封闭我们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更加积极主动的交流。科学的精神是不会有错的,那些搞封闭的人,迟早会不得人心,维持不下去局面。只要我们以更加积极勇敢的姿态加强学术交流与合作,把科学精神的大旗抗过来,对方阵营里迟早会有明白人。
我们必须更加主动开放的另一个原因是,对方阵营里的十八路诸侯在科学研究的方方面面都占了个尖儿,我们的三结义却大多需要向我们学习。西方科学起步早、基础砸得扎实、面也宽,我们不主动学习,就相当于进了王语嫣家的福地洞天,而囿于门派之间,视而不见,大加排斥。我们中亚、西亚、非洲的朋友们,大多数也还是处在一个学生的阶段,有这些朋友固然能扩大我们的统一战线,但是我们从这些朋友那里不可能学到对方阵营里的新知识和新手段。因此,我们一方面要敞开大门,欢迎更多的朋友过来学习,一方面要放平心态,更加积极主动和西方十八路诸侯搞好关系,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任何一个机会,我们都应该利用好。
其次是为了人类的事业。中国人是有天下精神的,过去我们不敢提,是因为我们不自信,现在各方面都有进步,应该重提天下精神。天下精神是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自律,是鳏寡孤独皆有所养的仁厚,是众生平等的慈悲。中国科学的进步,不仅是为了保障我们的生存,当然也是为了能有惠与人,让相信我们的朋友们也能一起进步,一起发展,让不相信我们的对手们能心生敬意,越来越缓和,大家在一个较为平静的世界里,就能拿出更多的力量来面对人类共同的问题。
目前,已经有一些不好的苗头。欧美开始警告他们自己的人谨慎前往中国,我们自己也因愤怒而有了断绝往来的倾向。这些都会让我们越来越处于劣势,为了摆脱这些可能的困境,我们应该采取以下措施。
首先,政策上要更加开放自信。我们不仅欢迎外国学者来华工作,更要在项目申请、实验用房、人员配置和财务管理方面给与他们和中国学者一样的待遇,把以前一些过时的条条框框去掉。来的朋友越多,他们在我们这里干得越好,对方局面就越难维持。
其次,要鼓励更多的人出去留学。现在的情况已经影响到了学生们的选择,大多数人不愿意出去留学了,这固然是因为国内这几年学术确实有了进步,一方面也是我们总是宣传自己的强大,而不强调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向对方学习的地方。我们一方面应该和学生讲明白科学的精神是什么,另一方面应该讲明白我们为什么还需要更加积极主动地区学习。国家应该出更好的政策,鼓励和支持我们的学生出去留学。
第三,要利用好已经建立的学术界联系,多组织和参加会议、多邀请人来交流。大多数学者都有国外合作者,即便在一定情势下他们不方便来华交流,我们也要积极主动地参加国际会议或组织会议时和他们保持联系。我们的朋友要遍天下,我们的事业就会更发达。
最重要的是,政府要进一步完善和改革国内的科研制度和环境,学界要用心保护好已经蔚然成风的自由探索、平等交流的学术氛围,科研工作者们要对国家现状和世界形势有更深刻的认识,要能更加从“有利于我们发展、有利于朋友进步、有利于赢得对手的尊敬”的角度来行动。
天行有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目前科学精神被美国的民族主义、种族主义所劫持。但是,我们打的是持久战,不争一时的长短;我们为的是整个国家和人类的进步,不怄气,接过科学的大旗,保护好文明的火种。时间会证明,真金是不会被一把柴火给化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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