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习作(11)】
为了女儿(3)
伍加,2011年3月28日,周一
在回家的路上,山姆开着车;狄安娜坐在车上曷丧着脸,一言不发,显然她对法官的宣判很不满意。狄安娜记得她和杜克结婚后的第二天,两个人就开始闹别扭。再后来过不了几天俩人就会吵一次嘴。常言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可是狄安娜和杜克每吵过一次,双方心里就多一分怨恨。有时候表面上和解了,等下一次又吵起来的时候,以往的旧账又会重新翻出,如同火上浇油。怀孕生了女儿,也没有能挽救婚姻;他们先分居,后离婚,两个人竟然变得如同仇敌。四年前离婚时,杜克放弃了对女儿的抚养权。不知什么原因,一年前杜克又要求分享抚养权,并获得法庭批准。
“劳拉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他还要来跟我争,”狄安娜越想越气,“这个醉鬼,这个瘾君子!看那小子今天得意洋洋的样子,真让人窝火。”快到家的时候,狄安娜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山姆大声说:“说我们的证据无效,哼,这是哪门子道理嘛!”
“别着急,”山姆劝解道,“我们先回去查查有关的法律条文,看是不是有通融的地方。”
汽车驶入了家里的车库,狄安娜下车后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她掏出那个微型笔式录音机,狠狠地摔在车库的地板上。谁知这个小录音机并没有被摔烂,它在水泥地面上弹跳了一下,滚到车库外的车道上。狄安娜感到还不解气,从车库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锤子,追出车库,对准那个小录音机猛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狄安娜一边砸,一边骂道:“你这该死的,你这遭杀的,你这混蛋的……东西!”
“狄安娜,”山姆劝解道,“消消气吧,劳拉快放学啦,一会儿就该去接她回来了。”
“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呢?都离婚几年了,这混蛋还要再来搅乱我的生活。”
山姆拿了把扫帚一边清扫被砸碎的录音机,一边对狄安娜说:“婚姻就象是一门功课,它让你了解人性,学会生活。要我说,狄安娜,你不妨想开一点去寻求新的生活,毕竟你还很年轻。”
“我就是放不下劳拉,我不能让劳拉和这样的流氓、恶棍在一起。”狄安娜进屋后甩掉她穿的高跟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他有时对劳拉不是也挺好的嘛?”山姆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爸爸!你看他整天跟哪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一个个都是瘾君子和醉鬼。就说他的那个表弟,刚结婚不到半年就闹离婚,三天两头和警察、拘留所、监狱打交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能让劳拉和这些人经常接触呢?杜克他有什么德行、他有什么资格来抚养劳拉?”
看着狄安娜越说越来气,山姆试图尽量为她岔开话题:“那位社会工(social worker)不是觉得劳拉在杜克家里过得很愉快吗?”
“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的话你也信?一个月里连吃三个罚款单的小妮子!她的责任是安全护送劳拉在两家轮换居住,可是她一边接送孩子,一边和别人打情骂俏,这样的社会工还有资格说我们的事?”
“别乱说,”山姆告诫狄安娜,“毕竟那些都是我们从录音中得知的事情,不能说出去。”
“咱这不是在家说的嘛!”狄安娜不以为然。
看到狄安娜的心情不好,山姆就自报奋勇去学校接劳拉。还像往常一样,劳拉在车上兴高采烈地描述着当天她们学前班里的有趣事情,山姆听得饶有兴味。到家门口时,劳拉非要自己去开信箱取邮件。信箱太高,山姆只好抱起她,以便她能打开邮箱的门,并取出所有的邮件。然后,劳拉变成了家里的邮差,一本正经地读着每一封信上的收信人名字,并把信件亲自送过去。
自上次法庭审判之后,两个月过去了,一切仿佛又恢复了正常。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有一天,狄安娜收到了一张来自州府联邦法院寄来的传票,要求狄安娜在一个月之后到庭,这次是作为被告。原来,当杜克得知自己曾被偷偷录音之后,怒不可遏,他在律师的点拨下到联邦法院状告狄安娜和她父亲山姆,指责他们不仅触犯了本州法律,而且也触犯了联邦政府的“窃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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