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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贵阳,我都会大清早跑到黔灵公园去转一圈。那里有新鲜空气,有我少年时代熟悉的景物,还有很多我不曾预料的东西。那个公园,是个十足的公园,有山有水有河流,有鱼有猴有人头。这种公园里的清晨,热闹是非凡的。首先是满耳朵的音乐,有个人形态的,也有集体形态的。个人形态的,多是老头老太太,一个人到公园来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一个音乐播放器,不知是哪家公司制造的,小巧但声音挺大,老人一边走路爬山,一边放音乐,自己听,也让别人听。70岁的老汉,播放的是凤飞飞的《掌声响起》,“…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怀已更改,我还拥有你的爱…。” 老者自己听,也浪费了我一些心情。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带着耳机自己欣赏,非要打扰别人呢?见多了后慢慢就明白,自己一个人听太寂寞了,和人分享是一种快乐,而且是免费的哦。
集体形态的表达形式更是五花八门。扩音器大声的放着,然后一群人,多是女人,在那儿随着音乐跳舞,既锻炼身体,也发泄情绪。但组群太多,各组之间的音乐会串,有时可以看见这个组群的舞者,跳啊跳的,不知咋的节奏就乱了,跟着隔壁组群的音乐跳串了。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跳了,活动了,身体好了,你看见了,舞者愉快了。整个公园的山谷里,那个音乐的乱,让大家都成了噪音,慢慢也都习惯了,成为自然,而自然就是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除了声音,就是表演,各式各样的。从各种书法、舞蹈、武术,到演戏,都有,而且全是免费的。有一次碰上一队男女在演白毛女,我被他们播放的音乐吸引过去。因为那些音乐是我曾经演奏过的,不由自主就过去看了。然后看见一组60-70岁的帅哥美女在折腾白毛女的段子,差点把我笑喷。他们男扮女,女扮男,那个叫串啊。大白天没有灯光的戏棚下演起来,人人都很来劲。我去给他们拍照,他们居然很欢迎,还把我拉进去跟着蹦跶了几下,也不知是属于黄世仁、杨白劳还是大春,糊里糊涂就是一出戏,没有对错,开心就好。像我这样能给他们添彩的游人真不多。
当然,他们的正戏,是白毛女中的片段,比如杨白劳给喜儿扎红头绳的一段。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这恐怕是毫无感觉的东西。但40年前,这可是革命的浪漫主义。现代的人生活宽裕了,政治上也无所谓了,男可以扮女,女也可扮男,然后凑一块热闹一下,不会被捉到牢里去吃苦受罚,大家尽情地快乐。这是社会的进步,老百姓的日子能平安、开心。我在这种闲游中,唯一觉得遗憾的,是白毛女同志老了,真的老了,一脸的皱纹,和当年严酷时代的年轻美貌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贫穷时的青春,富贵时的衰老,想啥啥没有,世界很难完美。多少有点欣慰的是,现在生活好了,不缺盐吃,喜儿虽然老了,但头发却变黑了。白毛女正式成为历史。
流浪者之歌
武当掌门
歇会儿
青藏高原
节奏
随你挑
宽皮带
N年后的喜儿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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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1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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