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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每年做完野外,都要写点夏天的故事。今年动手晚了,因为要做的事情多一点。年初去南极记了5万字的日记,到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整理。别的东西就更不用提了。那个冷劲还没有过去,新一年夏天的野外工作又结束了许久。时间过得如此的快,把越来越多的东西都留在了后面。忽然之间就立秋了。这个时候,偶然听到降央卓玛的歌,西海情歌,走天涯,雨中飘荡的回忆,陪你一起看草原…。一个84年出生的女歌手,能有那样的天赋,好像有了很多的生活历练,能唱出那么悠远的歌声,给人一种奇妙,走到天边都能记起。
今年的夏天很特别,相当的长,好像过了18个月。哈哈,不知怎么就用了这么个数。反正挺长的,来回的跑,到后来有点累了。毕竟跑了那么多的地方,走了那么多的路,又是炎热的夏天,有时候雨水把身上打湿,有时汗水把身上打湿,挺快乐的,而且令人难忘。但人不是永动机,总会有累的时候。戈壁滩上,好像我们有个约定,每年都能见着一面。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再也去不了那里。
今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我们的一位年轻师兄,没有防备的状态下,在野外被毒蛇咬伤。处理的过程,像小说中那样富有戏剧性。他弯身去捡一块地上的标本,被石头洞里的蛇窜出来,咬在手指头上。被咬后,他以一贯的沉稳口气,在对讲机中说:我不幸被蛇咬了。大家都很紧张,赶紧把人从荒滩野外往医院送。但二连浩特的医院,没有治疗毒蛇咬伤的药物和专家,只好往呼市或北京送。好在二连浩特现在有了机场,马上要起飞的飞机,等了我们师兄几分钟,把他和另外一个护送的同事拉到呼和浩特。本来想飞北京,但当天飞北京的飞机取消,只好住进呼市的医院。医生在被蛇咬的手上,咔嚓咔嚓拿刀切了几个口子,而且得保持刀口开放好几天,以便排出毒液,额的妈呀,那比被蛇咬还疼啊。这事把大家吓得够呛,我想他们家里人更是提心吊胆。后来听说那是蝮蛇的一种。好在戈壁滩上的蛇比较小,毒性也没有那么大,有惊无险,师兄安然无恙度过难关。回北京后,他给我看他的手,上面留下了几条刀痕,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啦。
那个蛇咬人的山头,被我们非正式地命名为蛇咬山。我后来又跑到那里去,把个小山头找了个遍,想见识一下是什么蛇如此大胆,咬我们的人。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估计它在哪个洞里闭门思过呢。在山头上找蛇时,为了弄清楚蛇攻击人的位置,我给那位师兄打手机搞调研,结果他关机。后来我们另外一位同事接到师兄电话,让告诉我,不要再去打扰那条蛇,本来是他先去打扰人家的。他可能以为我要去替他报仇,踢那蛇一脚什么的。其实不是的,我就是想看一下那蛇长什么样。我们在这个地区做了几十年的野外,这是第一回出这样的事。见见它,也是一种缘分。可惜我和它无缘。
又是一个夏天,多少讲不完的故事,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也会记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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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0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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